第1章 苦澀的會麵(1 / 1)

1978年的冬,好似比往年都要寒冷漫長,北國的寒風,猛烈的吹著,不留一點情麵,黃土牆的窯洞裏,一個而立之年的婦人,拖著冷汗,與疲憊交織的身軀,忽然,一聲嘹亮的啼哭打破了夜的沉寂,沒有我滿月時我的臍帶,將我包裹窯洞裏,並不暖和,火爐也並不燒著,大炕上隻有一張很大的席子和幾床單薄而又破舊的被子,再無其他,我與他的會麵就這樣苦澀而淒涼

白雪為北國穿上銀裝,小狗的腳印為地麵印上獨特的花紋,我的父親同兄弟姐妹們終於回來了,從親戚家溫暖的窯洞裏回來了,你問我為何母親生產時,他們不陪在身邊,我想說在當年這樣的事情,稀鬆平常不過了,大家自然而然認為沒這個必要,這件事情甚至比不上一次的串門,人到齊時,我才明白,我出生在北國的農村,北國的西北那裏貧瘠而又寒冷幹燥,是它的名片,我們一家有兄妹五個,我是老幺,大哥,整整大我十歲,而最小的二姐僅僅隻大了我一歲,家中貧瘠,一年到頭來也得不到多少糧食,祖祖輩輩都是農民,都愛坐在門檻上抽著汗煙,女人們大多也不目不識丁,他們一輩子就認為傳宗接代是最大的義務,生孩子也隻講究數量罷了,最傳奇的也可能隻是我的母親,你問我外祖家如何,我也並不清楚。

過了幾天,陸陸續續見完了族中親長,族中的男性大多長著方塊臉,有著胡茬,圖中的女性單獨盤著頭發,隻有小孩還紮著兩個辮子,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有補丁,其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無非是我的祖母,他是那些人中不怎麼愛笑的,坐在炕上時,你能看得見他的小腳,不必驚訝。清朝皇後20餘年封建的地方依舊有裹腳的女孩,我的祖母就是如此,他是封建餘孽下,苦命的女性,我的祖父想起來慈祥極了,他總愛抱著我,講著建國前的故事,我也咯咯的衝他笑。

我滿月時,舅舅家裏來人了,外祖母也同著一起來到我家外祖母曾經做過軍閥的姨太太氣質著實有些不同粗布麻衣也擋不住他的氣質 說來也是軍閥混戰中,他的前任丈夫戰死,在鳳凰變山雞嫁給了我的外祖,他總是不苟言笑,城府深極了,還來了些雙方重要的親戚,卻沒有像現在似的,要大擺宴席,隻是吃了在當時算是好的,雜麵疙瘩

我百日食高燒不退祖母就在我麵前聽裏狂浪的擺弄著一些我從未見過的東西,嘴裏吟唱著一些我從未聽過的歌謠香燭和各種樂器在碰撞煙啊熏熏的,我睜不開眼我隻好哇哇的哭後來要把我的頭浸在水盆中時,我哭的更拚命了這件事過後,我才曉得我的祖母就是那所謂的巫婆不知怎地,之後吃了些藥,我就奇跡般的好了那時的人迷信,把這一切都歸功於祖宗保佑了,現在的我聽母親說起這事,總是覺得荒謬。

這就是我與他們的會麵苦澀的會麵這就是我與他們的會麵,苦澀的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