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照F的話講,每個人生來就是一滴水,落入河道就無法挽留,隻得按照地圖上既定的河道路線走。人正如水滴一樣,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路線。
從人的出生至死亡劃一條線,這條線已經劃明了,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法改動分毫。
有這樣一個人,在他出生前,他的命運路線大概已經劃定。
如有命運女神在他的身體上簽字,大概會標上“有趣”和“悲慘”的記號。
說的正是何以城這樣的人,在他徹底看清自己的命運道路,已到達命運垂暮之時。
這時他躺在血泊之中,閉上眼,感受身體與自然的融合。
畢竟那枚9毫米的子彈投入了他的腦門,從某種意義來說,他完成了生與死的交接,正要奔向無機物的懷抱。
在垂危之際,他的腦細胞仍以千兆比特的速度傳遞著信息,這使他回想起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並非那麼重要,與當下的局勢並無關係,顯然不能使他的頭腦治愈。隻是成為毫無意義的大腦動能運轉,表示他活至最後一刻。
何以城想到,他在命運之路上摸爬滾打,要決定一個命運起點,就非得從這個故事講起不可。
這聽起來如同童話荒謬的故事,竟是曾真實發生過的事,而後潛移默化決定了當下他會怎麼死。
而對一個垂死之人來說,大概也是種奇妙的消遣。
2
很久以前,在一片富饒的土地上孕育了一座富饒的王國。
在這座王國中,存在一位美貌動人的公主。她在城中所過之處,引來子民們的青睞和仰慕。人們都說,公主人見人愛,她的容貌連最為凶狠的魔鬼都能打動,為此才使得國家繁榮。
這本就是句閑談,因為真正掌權的人知道,王國的實力來自於國家外交力量與軍事。
然而多年的和平使他們忘卻了臨國的窺竊,沒人能料到鄰國的背叛。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卻看見城門外黑壓壓的騎兵羅列。騎兵攻入城樓,守兵來不及防禦,他們被打得措手不及,昔日的王國不費吹灰之力就易了主。
此時的公主正從湖邊遊玩返回,發現城堡燃起了濃煙,沿途的道路上躺著數不清的士兵屍體,她捂著嘴巴,驚慌失措。
公主幸存下來,然而國破家亡,說不上是幸運還是不幸。
她與一名侍從站在道路上,望著曾經的家園被洗劫一空,無能為力。
“公主,我們回不去了,快逃跑吧。”身旁的侍從提議道。
“不,我不能拋下我的家人逃跑。”公主看著被敵國侵占的城堡,久久挪不開步子。
與其忍辱負重地活著,不如一死白了。
“你不像我什麼都不會,你離開這裏也能夠獨自活下去。”
侍從不敢相信這話竟是從公主的嘴中說出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陌生而年邁的聲音。
站在身後的是一位衣著華麗的老人。海藍色的長袍上鑲嵌著金絲和顏色各異的珠寶,如同一隻移動的收藏櫃,毫不吝嗇展現出他的奢侈。
他的奢侈打扮令在場的兩人都感到吃驚,任何國王在他麵前都黯然失色,而他絕非是一名普通的旅行者。
公主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老人,對他感到畏懼又帶有一絲好奇。
“尊貴的公主殿下,我是一名魔法師,預知到您會遇到亡國之境,特意趕來幫助您。”魔法師微微低頭,禮貌地問候道。
聽到他的自我介紹,公主先是一驚,懷疑著詢問他:“你能幫我什麼?”
“幫您奪回王國!”魔法師抬起頭來,直視公主的眼睛,一字字講道。
魔法師說出如此狂妄的話,可是……
要奪回王國必須要有強大的軍隊,魔法師孑然一身,怎麼有能力改變現局。
“喂,你這家夥別開玩笑了。”侍從感到不滿,他抽出劍來擋在公主身前。麵對欺詐師,武力有時勝於言語。
“我可不敢欺騙您。我有三件神器,定能助您奪回王國,成為真正的統治者。”魔法師看看侍從,又望向公主。
他的話耐人尋味,使人不經意相信他,想要看看他究竟會搞出什麼名堂。
魔法師伸出左手揮至半空,掌心向下,嘴中念動魔咒。
受到魔法師的指引,地麵開始輕微顫抖起來,在他的身旁,正在掌心之下,從土中長出了一株金色的藤蔓,藤蔓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準確地延伸到了魔法師的手心裏。
魔法師用力一掰,植株斷裂,金色的藤蔓到了魔法師手中,竟變成一杆細長的矛。
“這是一隻能夠消滅一切敵人的長矛。”魔法師說道。
這還沒完,他從頭頂的雲中抓下來一團氣霧,雲煙消散後,他的手中留下一件薄入蟬翼的藍色鬥篷,也將它交到公主手上。
“這是一件能夠躲避一切傷害的鬥篷。”
公主將信將疑地將兩件神器拿在手上,這實在不像在戰場上破陣殺敵的士兵該穿的裝備,倒像是為舞會特意打扮的服飾。
“那第三件神器呢?”公主問道。
“這第三件神器是用來幫您鞏固政權的。等到您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把第三件神器交給您。”魔法師咧著嘴笑道,他的身影被一陣黑霧籠罩,被黑屋席卷著帶向不遠處的森林。
在此之前,從未聽說過森林中有這樣一位魔法師。
公主和侍從被魔法師的戲碼怔住了,望著他的背影難以置信。
魔法師離去後,公主不安地看著手上的神器,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公主,您難不成真的認為您手上的東西能奪回王國?”侍從勸說道,他擋在公主麵前。盡管他們的王國已經瀕臨滅亡,他仍擔有侍從的職責,他不希望公主無意義地回去赴死。
“我們隻能背水一戰了。”她披上鬥篷,帶上長矛向王國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