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四季之首的春天,大地生機盎然,父親看到外麵春風微微拂過的楊柳,便呐呐言語道:“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那便取名為“碧玉”吧。
我的父親是常州知府,雖然比不得京城高官的職位,但也算是家境生活過的比較滋潤。父親一生清廉正直,並且隻獨愛我母親一人,比起別人家裏的三妻四妾,父親隻有母親一位正妻。
記得外祖母還在世時,隔三差五的讓父親娶妾,好讓府裏早日開枝散葉,但是父親每次都是幾句話應付過去,外祖母說的急了,父親便拿我的學習為托辭,然後躲避外祖母的責問。
我是父親與母親的第一個孩子,父親格外重視我的學習,即便再忙,也要關心我的學習,但是或許我天生愚笨吧,總感覺琴棋書畫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難學了。
在府裏的生活,幾乎每天都是快樂的,不過偶爾也有幾件煩心事,比如前天母親下令府裏廚房不許給我吃太多的甜食,說是會發胖,女兒家家的,以後嫁不出去,哼,我才不想嫁出去呢,“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才不想離開府裏。對了今天父親要抽問論語,論語怎麼那麼多啊,什麼之乎者也,真難記住。
書房裏,父親看我抓耳撓腮的樣子,噗嗤一口笑了出來,“你呀你,叫我說些你什麼好,先生教了你那麼多?你一句都沒記住?”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呆呆地望著父親。父親看著我的樣子不忍責備我,“算了算了,念及先生最近給我說你上課態度端正了許多,還是放你去玩吧。”
聽到這話,我正打算飛奔出門一溜煙地逃走,母親便走了過來,訓斥道:“都已經是及笄的人了,怎麼還這樣不知禮數,以後到了夫家怎麼辦?”我便垂下頭,默默地聽著母親的斥責,父親瞅我像鵪鶉一樣的樣子,便拉著母親的手,“算了算了,歸根到底,她還是個孩子。”父親擺了擺手,眼神示意我出去。我剛被訓斥了,當然現在要規矩許多,“父親,母親,女兒告退。”邊說邊朝向父親母親福了福身,隨即慢慢走出去並帶上了門。
一出門,感覺兩耳清淨了不少,我回到自己院子,看到不遠處的采月采星,疾走過去抓住她們的手,一手抓著采月,一手抓著采星“走,采月采星,我們去踢毽子。”
采月采星是侍奉我從小到大的侍女,采月是外祖母身邊的趙嬤嬤的孫女兒,是家中的老人了,外祖母去世後,趙嬤嬤就在我母親身邊了,趙嬤嬤做的鳳梨酥可好吃了,每次去看望外祖母時,桌子上都會有很多好吃的鳳梨酥。
采星是在我十二歲時,有一天父親帶回了采星給我,隻說是以後伺候我長大的侍女。但我與她們自小一起長大,自是沒有拿她們當作我的侍女,而是當作自己的姐妹看待。
我見采月采星呆在原地不走,我說:“怎麼了?”采月采星甩開了我的手“咚”地一下跪下來說:“小姐,夫人說了,今天不能陪小姐玩,要把荷包上繡好一對鴛鴦給夫人過目才行。”
“什麼?”這句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一樣,我最差的就是繡功,繡的東西又慢又醜,我們三人中采星的繡功是最好的,每次繡出來的作品都栩栩如生,而我正打算用我真誠的目光祈求采星像以前一樣幫我。
采星卻冷冷地說:“這次不行,夫人特地交代了我們不能幫你。”
我瞬間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我知道,母親的話采月采星肯定是不敢不從。
於是我打算去找母親理論,咦?母親和父親怎麼還在書房?
好奇心驅使我沒有馬上打開門,便在窗前戳了個小洞偷聽起了他們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