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軍豪不是傻子。
在傅遣懷剛說完那句話的時候,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傅遣懷說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告訴他,他知道的沈殃不是沈家嫡親少爺的事,就是沈殃和傅遣懷透露給他的嗎?
就算任軍豪想明白了原委,傅遣懷的話也依舊如同重錘一般。
挾裹著呼嘯風聲,狠狠地砸到了任軍豪的腦子上。
砸的任軍豪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頭腦無法逆轉的空白。
空白到讓任軍豪沒有辦法再繼續順著那過於明顯的思緒想下去。
這種感覺讓任軍豪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一下。
而任軍豪的身子也被傅遣懷的這一句話,重擊到左右搖晃了幾下。
任軍豪原本淡定自若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他的聲音像是一個孤立無援的,在狂風席卷中瑟瑟發抖又上下漂浮的塑料袋,“什,什麼…什麼意思?”
透過手機免提而顯得更加蕭瑟的任軍豪的聲音落在了沈殃的耳朵裏。
沈殃無聲地扯著嘴角,露出來了一個分外嘲諷的冷笑。
沈殃蹺著二郎腿,他的眉目微微低垂著,整張臉如同在深冬裏冰凍在河裏的冰塊一般,透著一股沁人心脾的冰涼。
沈殃說話的語氣要比臉上冰冷又嘲弄的笑意更加的薄涼,“任公子。您怎麼不想想,這件事就發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而沈殃的這句話,猶如一根細長尖銳到極致的鐵釘,強製的擰到了任軍豪的心口處。
刺激的他隻覺得心口的血仿佛也停止了噴湧。
刹那間,他便感覺遍體生寒。就連他的汗毛也在這時候,不受控製的豎立起來。
任軍豪隻覺得如墜冰窟。
他現在依然記得,在當時他得知了這個秘密的時候,整個人是欣喜若狂的。
他覺得自己掌握了一個足以撼動整個京都圈的秘密,甚至於這個秘密可以讓整個京都圈皆可為他所用。
這種感覺讓他底氣十足地威脅著沈殃。
可是在他選擇了一個最合適的時機,將這張底牌露給沈殃之後。
沈殃卻說,這個秘密是衝著他去的。
目的就是讓他知道,然後控製不住自我的,沒有頭腦的,找上門。
這種感覺並不好。
任軍豪抿著唇角,苦笑了一下。
原本那讓他底氣十足的秘密也在這時候悄無聲息地變成了讓他窒息到無力動腦的枷鎖。
任軍豪竭力的控製著被沈殃一句話就變得潰不成軍的思緒以及行動力。
可是從他鼻翼裏透出來的一點點的呼吸聲如同夏日裏微弱顫抖出聲的蟬翼。
聽著任軍豪的呼吸聲,傅遣懷托著下巴微微的笑出了聲。
任軍豪的自亂陣腳無疑是將控製權又一次的交到了傅遣懷與沈殃二人手裏。
沈殃無視了任軍豪的慌張無措,又事宜了一下傅遣懷。
傅遣懷笑眯眯的接下了沈殃的話,“任公子,您是個聰明人。有些話見麵說更合適,您覺得呢?”
任軍豪的身體在顫抖,不知是出於興奮還是恐懼。
但是他知道,他現在如果答應了沈殃和傅遣懷,他怕是活不了多久。
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