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哥哥,你是屬糖的嗎?(1 / 3)

簡介:

HE!1v1!

傅遣懷總說小哥哥是香的。

身為小哥哥的沈殃每聽到一次心裏都會一跳一跳的,暗暗地想,傅遣懷這個小崽子不是知道什麼了吧?

等到傅遣懷長大成人飛往國外鍍金之際,沈殃作為最優秀的代表人去送傅遣懷出國。

傅遣懷把沈殃壓在廁所裏,像一個樹袋熊抱著樹似的緊緊地抱著沈殃,隨即對著沈殃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小哥哥香香軟軟的,蓋個章,小哥哥等我回來。”

沈殃:“老子弄死你個傻逼。”

正文:

傅大小姐認人向來不靠眼睛,全靠鼻子。

在傅遣懷的認知裏,整個傅家都是臭烘烘的,除了那個特例,長得很好看脾氣卻是像臭石頭一樣的小哥哥——沈殃。

第一次見到沈殃的時候,傅遣懷感覺這個未曾謀麵的小哥哥當真是拯救了她的鼻子。

香香的,甜甜的,跟前些日子她吃到的糖果似的。

沈殃皺著眉頭看著這個衝他笑得格外可愛的小孩兒。

沈殃轉頭對著年輕的傅夫人說,“傅夫人,這小孩兒是不是有點傻?”

傅夫人的臉僵了一下,她倒是知道沈殃這人在某些方麵很招人煩,卻是沒想到沈殃當著自己,和自己寶貝女兒的麵能說出這樣的話。

傅遣懷小歸小,但是智商這方麵基本上全部點亮,不是太優雅的翻了一個白眼,對著沈殃招招手,“小哥哥,來。”

沈殃皺著的眉頭微微鬆了鬆,也不是太傻,能認出他是哥哥,雖說這個哥哥隻不過是兩家互相示意禮貌的一個稱呼。

但是沈殃沒跟著圓滾滾的傅遣懷走,一伸手扯住了傅遣懷衣服的後領,語氣又冷又硬,“幹什麼?”

沈父啪地一聲拍在了沈殃的後腦勺上,“個臭小子,自己年齡都不大,裝甚成熟?還有,同阿懷說話的時候語氣好點。”

傅遣懷看得撲哧一樂,又瞄到沈殃陰沉沉的臉連忙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依舊是彎彎的,笑意要從那雙眼睛裏邊流出來一樣。

沈殃揉了下自己的後腦勺,低頭看著跟個球一樣的傅遣懷,“走啊。”

傅遣懷拍了拍自己的手套,把胳膊抬起來,手對著沈殃,“阿懷要小哥哥抱。”

抱這個小孩兒?

沈殃一直沒有舒展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點,“你自己拍幹淨,髒的時候不要碰我。”

說這話的沈殃沒注意到周圍人群的驚呼聲,原因無他,傅遣懷是傅老爺子最最最疼愛的一個小輩,沒有之一。

奈何老爺子疼愛是疼愛,這位大小姐每次見到老爺子都捏鼻子說“爺爺臭臭”,搞得老爺子還以為自己每天洗澡都沒有洗幹淨。

最後發現是這位大小姐在哪兒都一樣,對著誰也一個樣兒。老爺子才放下心來,不是單獨他自己讓傅遣懷討厭就好。

傅遣懷低頭看了看,手套已經幹淨了,衣服也不是太髒,整體看著還可以啊,小哥哥要不要這麼嫌棄?

傅遣懷咧嘴笑了一下,“小哥哥,後腦勺。”

這傅遣懷話說得不怎麼流利,重點詞彙倒是說得很順溜。

沈殃頗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臭著一張臉,“伸開胳膊,我抱著你。”

傅遣懷美滋滋的點點頭,伸開胳膊乖乖的等沈殃抱。

沈殃名頭上是傅遣懷的小哥哥,也就是沈殃的表麵輩分略微高一點,倆人個子倒是沒差太多。

沈殃不用蹲下,微微彎腿就和傅遣懷齊高。

在一邊留意自己兒子的沈父心裏又慌又驚訝,麵上卻還是一副淡定冷靜的樣子,還暗暗地和自己的妻子吐槽沈殃的身高,“你看小殃,個子好像有點矮。”

沈母側了一下身子,看了眼沈殃,抬起眼睛看了眼像是在看戲的沈父,說話的語氣平平淡淡,“你再說我兒子,今天晚上就在外邊兒陪狗睡覺好了。”

沈父跟聽到鈴鐺響一樣,立馬閉嘴,繼續站在樹蔭下看著沈殃。

沈殃微微彎腿之後發現自己和那個看著很傻的小孩兒一樣高之後,又馬上站直了身子,身高太礙事了,但是他作為小哥哥的麵子不能丟。

傅遣懷沒等到沈殃抱她,抬起頭,扁著嘴巴,有些委屈的樣子,“抱抱阿懷,阿懷不髒。”

沈殃用手比劃了傅遣懷的身高,“小孩兒,你是個有個子的球。”

傅遣懷把快要流出來的眼淚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什麼叫有個子的球?而且怎麼會是球?她明明是圓滾滾的可愛。

伸出自己胖嘟嘟的手翻了翻,傅遣懷皺了下鼻子,好像是有點過於圓滾滾了,但麵兒上不能承認。

傅遣懷豎起來一根手指,對著沈殃很認真地說,“小哥哥,阿懷是可愛,不是球。”

沈殃扯著嘴角哼了一聲,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圍著傅遣懷畫了一個圈,“你看,球。”

傅遣懷“碰”的一下撲到了沈殃的懷裏,“小哥哥壞。”

沈殃的手懸在半空,看著抱著自己腰的這個小孩兒,眼角一抽,準備抬腿把這個小孩兒踹開。

傅遣懷感覺到沈殃的動作,先發製人,跟一隻小胖貓上樹似的,蹭地爬了幾下,和沈殃麵對麵。

傅遣懷伸出了兩隻小胖胳膊放在了沈殃的肩膀上,用十分的力氣摟著沈殃的脖子,生怕沈殃給她摔下去,“阿懷抱好小哥哥了,小哥哥走。”

這個小孩兒掛上來也就算了,還把要看的路擋個嚴嚴實實,走什麼走?

沈殃伸著胳膊把手放在了傅遣懷的脖子後邊,拽了一下,“挪開,我要看路。”

傅遣懷雄氣赳赳的側著身子掛在沈殃的身上,沈殃一步三晃地走著。

圍觀的人隻覺得兩個玉雕粉琢的小娃娃一個掛一個,搖搖晃晃地走路模樣還怪可愛,一點沒看出來沈殃幾乎要黑成墨的臉。

傅遣懷指揮著沈殃往傅家裏邊走,本有保鏢要攔住沈殃,看見掛在沈殃身上的傅遣懷,手收得很快,還給沈殃指出應該往哪一邊走的方向。

傅遣懷帶著沈殃上了三樓的一間臥室門跟前,轉頭蹭在沈殃的臉上,“小哥哥等阿懷。”

沈殃看了眼房間門,轉身靠在牆上,對著傅遣懷說,“小孩兒,不想我把你想踹下去,還是你自己乖乖下去的好。”

傅遣懷順著沈殃的身子一點一點往下挪,很是戀戀不舍。

沈殃心裏煩躁,等到傅遣懷挪到自己的腿上,伸腿就想把傅遣懷踹下去。

傅遣懷就跟知道沈殃要做什麼一樣,抬頭對著沈殃笑了一下,在沈殃動作之前又抱住了沈殃的腿。

“嘖,下去。聽清楚了嗎?”沈殃被傅遣懷抱腿的動作搞得一晃。

沈殃撐著牆穩了穩自己的身子,眼睛裏閃現了一絲厲色,同傅遣懷說話的時候更加冷硬。

傅遣懷坐在沈殃的腳上,拍了拍沈殃的褲子,努努嘴巴,有些可惜的樣子,“小哥哥香香,脾氣臭臭。”

沈殃作為唯一一個讓傅遣懷主動示好接近的人,就算是個小孩兒,他的資料也被有心人早早地送到了傅老爺子的桌子上。

傅老爺子一抬眼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和沈家出了名不對付卓家的一個二世祖。

雖說沈、卓兩家和傅家都有親戚,說到底還是以傅家為根基,他倆家作為旁係。

以往的時候倆家誰也不讓著誰,也沒影響到什麼大利益,你搶我家的,我搶你家的。現在不一樣了,沈家跳出來一個讓傅大小姐喜歡的不得了的小娃子,不用想啊,利益的天平直接變成蹺蹺板,全部都要跑到沈家去了。

這怎麼行?卓家的那些個老狐狸心裏著急,卻還是保持著風度準備觀望。

這二世祖心慌啊,以往不論什麼時候他總是被沈家的壓一頭,現在跳出來一個小娃子都能拽著他頭發往地上砸,這讓他的顏麵何存?

二世祖一咬牙,借著傅家舉行宴會的機會,把沈殃的資料送到了傅老爺子的跟前。

感覺到傅老爺子的視線,二世祖忍不住瑟縮了下。

這可真不是他膽子小,是老爺子自身氣場仿佛凝聚成一條有了實體的狼,閃爍著血光像是盯著獵物似的直勾勾地盯著你看。

二世祖的動作沒逃過傅老爺子的眼睛,老爺子沒吭聲,從鼻子裏不屑地哼了一聲。

老爺子一向瞧不起二世祖,不管二世祖的人還是把戲。

無所謂其他,就算沈家這個名叫沈殃的小孩兒有本事能翻出一個大浪花。這個浪花也根本動搖不到傅家,畢竟傅家能把沈家捧起來,也能把沈家摔下神壇。

傅老爺子簡單翻動了下那一小疊的資料,把手裏的煙掐滅在煙灰缸裏,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老爺子眼皮一垂,慢慢地叫了一聲二世祖的名字,“卓杭啊。”

卓杭險些腿軟地跪在老爺子的麵前,身子彎得更厲害,“在呢。老爺子您吩咐。”

老爺子笑了一聲,“找這個小娃子的資料想必費了不少力氣吧。”

卓杭撥浪鼓一樣的搖搖頭,“沒有,沒有。”

說完之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爺子,發現老爺子的麵上是陰晴不定。

卓杭心裏突突了幾下,“就是,就是同阿懷的關係過於親近了些。”

阿懷?

老爺子聽著,心裏的火騰地一下子燒了起來,不長眼的東西,老子哄了好久才肯讓老子叫的名字你現在隨口就來?

冒了火氣的老爺子臉上不動聲色,暗地裏卻是把手邊一個喝茶的,從官窯產出的青釉茶杯給捏碎了。

卓杭當真是被老爺子給嚇到了,撲通一下子跪在書桌前邊,“哐哐”的磕頭,一邊磕頭一邊不停地說話,“您別生氣,我現在就滾。”

“出息。”老爺子把手鬆開,聲音一沉,“滾。”

卓杭忙不迭地連滾帶爬地跑出了老爺子的書房,埋頭狂奔的時候,正巧和掛著傅遣懷的沈殃結結實實的撞了一個正著。

卓杭摔得是頭暈眼花。

不敢在老爺子麵前放肆讓他心裏憋著一股火氣,正好由著撞到他的由頭可以撒撒氣。

卓杭沒顧著站起來張嘴就罵,“不長眼的東西!誰都敢撞?!”

沈殃被撞飛有段距離,摔得身上有點疼。

沈殃從地上剛爬起來就聽到這罵聲,眯著眼睛辨認出是那個沒別的本事闖禍是頭一名的卓家的卓杭。

“嗬,大叔你眼睛是擺設吧?”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沈殃不急不緩地回了一句。

沈殃這才轉過身子看著坐在地上顯然已經摔懵了的傅遣懷,一皺眉頭,“起來啊,等我抱你起來不成?”

傅遣懷坐在地上一伸手,嘴巴一扁,“嗚…,阿懷怕,要小哥哥抱。”

卓杭沒把沈殃的話放在耳裏,可是聽到傅遣懷的聲音之後,心裏的怒火仿佛就被迎麵潑了一盆冷水似的,猛然清醒過來。

是傅家的那個小祖宗,在傅家的一舉一動老爺子不可能不會知曉,要是被老爺子知道這小祖宗怎麼哭的,怕不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大小姐,你看,這是個誤會。”卓杭也顧不得臉麵,爬起來就衝到傅遣懷跟前討饒。

沈殃一側身擋在傅遣懷的跟前,“喂,撞到人了,道歉。”

傅遣懷抓著沈殃的褲腿,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沈殃的下巴,眼睛裏邊閃著“小哥哥好帥”的光,聽到沈殃的話連連點點頭,“要給阿懷道歉。”

卓杭聽著傅遣懷的話眼角忍不住地抽搐,隻要這小祖宗不生氣,他怎麼著都行,問題是,旁邊還有個沈家的小屁孩,這不是讓他當著這個小屁孩的麵討饒嗎??他的臉麵往哪兒擱?

沈殃用眼角瞄了一下傅遣懷,默許傅遣懷抓著他褲腿的動作。

沈殃將兩隻胳膊抱在一起,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嘴角一挑,張嘴就是嘲諷,“看我幹什麼? 需要我做你爸爸來教你怎麼道歉嗎?”

???

卓杭覺著問號立滿了他的腦袋。

隨即轉念一想,卓杭簡直要被沈殃氣到吐血,這孩子是誰教的,有這麼說話的嗎?!啊?!

“你,你…!”卓杭伸著一根手指顫巍巍地指著沈殃。

顯然是卓杭被沈殃弄得氣上心頭,臉色漲得通紅,話也說不利落。

沈殃嘴角的笑顯得更是嘲諷,眼睛一眯,揚了揚下巴,“你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和長輩說話要用敬語嗎?”

“我?我?!”卓杭大喘了一口氣,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他是真的被沈殃給氣傻了,沒有理智,現在隻想狠狠地教育沈殃一次。

他揚起胳膊就要抽在沈殃的臉上。

“嘖。”沈殃皺了一下眉頭,自言自語地說著,“這次玩兒大了。”

在卓杭的手抽在他臉上之前,沈殃先蹲下了身子,還把傅遣懷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沈殃把頭放在了傅遣懷的肩膀上,對著傅遣懷小聲說,“忍忍。”

忍忍?忍什麼?

傅遣懷還沉迷在“小哥哥抱了阿懷”的事情裏時,聽到沈殃的話不禁有點發蒙,讓小哥哥抱抱還需要忍忍嗎?

沒等傅遣懷想出個結果,就被卓杭迎麵的耳光拍了過來。

傅遣懷結結實實的挨了卓杭這一巴掌,傅遣懷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眼淚已經唰唰地流了下來。

“嗚…,他打阿懷!阿懷好疼…!”

聽到傅遣懷的哭聲卓杭猛地清醒過來,隨即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這是做了什麼?他竟然給傅家的小祖宗扇了一耳光?!

被傅家保鏢摁在地上的時候,卓杭朝地上用了狠勁的地撞了幾下,“大小姐!都是沈家那個小子搞的鬼,不是我啊!我是無辜的啊!”

傅遣懷沒說話,隻是把頭埋在沈殃的肩膀上,裝模作樣的小聲的委屈地哭著。

卓杭頭都要炸開了,轉頭惡狠狠的威脅著沈殃,“小混蛋!你別敢做不敢當!”

沈殃摸著傅遣懷的後腦勺,“嗬,是你動的手,和我有什麼關係?”

沈殃想語速慢悠悠的,“再說,我是阿懷的小哥哥。”

沈殃說著把埋在他肩膀上傅遣懷的頭扶了起來,輕輕地吹了吹傅遣懷的臉,意有所指地說,“我可舍不得打我們阿懷。”

“放開我!別動我!我不是誠心要打大小姐的啊!放過我吧!”卓杭一邊哭一邊咒罵著,卻還是被拖走了。

沈殃抱著傅遣懷坐在地上,沈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卓杭的態度讓他確定這個小孩兒是傅家最寶貝的那位不出世的大小姐。

雖說卓杭是個二世祖,可是對沈家卻有一定的威脅,所幸,借著傅遣懷順順利利地把卓杭扳倒了。

傅遣懷把下巴放在沈殃的肩膀上目送著卓杭被拖出去,在沈殃看不到的地方眯了眯眼睛,笑了一聲。

沈殃聽到傅遣懷的笑聲正準備轉頭,傅遣懷一伸胳膊掛在了他的脖子上,沈殃有些動彈不得。

傅遣懷靠近沈殃的耳邊輕輕說,“阿懷幫了小哥哥,所以小哥哥欠阿懷一次。”

這小孩兒?

沈殃心底一緊,是他疏忽,本以為是個小孩兒還什麼都不懂,到底是傅家的小孩兒,真是聰明得過分。

傅遣懷像是知道沈殃的反應一樣,側了一下頭,果不其然地看到沈殃閃爍在眼裏的寒光。

傅遣懷很不在乎地蹭了蹭沈殃的臉蛋,“小哥哥不要怕,有阿懷在,阿懷會保護你的。”

怕?

沈殃把另一隻胳膊收了回來,伸手摁在了傅遣懷的脖子上,“我會殺了你,拉著你陪葬,懂嗎?”

傅遣懷拍了拍沈殃的手背,示意沈殃放鬆點的樣子,“阿懷不懂小哥哥在說什麼。”

揣著明白裝糊塗。

得,還得防著這個小孩兒點。

所有的想法在聽到一個陌生的腳步聲後全數被沈殃歸攏在腦子裏,他需要一個絕對安全安靜的地方來好好考慮下一步。

“誒呦,阿懷讓爺爺抱抱好不好啊?讓爺爺看看阿懷。”

是傅家老爺子。

老爺子說這話的語氣軟的能擰出水來,生怕把還窩在沈殃肩窩裏的傅遣懷嚇到。還一點臉麵不顧及地蹲在沈殃身邊伸手等著傅遣懷。

實話實說,傅老爺子是真把傅遣懷當眼珠子似的疼,跟旁人凶神惡煞的,到了傅遣懷這兒老爺子跟個棉花糖一樣,一點脾氣都沒有。

傅遣懷頭也不回,縮在沈殃懷裏直搖頭,“壞人打阿懷,阿懷生氣。”

老爺子等不到傅遣懷,這才施舍似的抬起眼皮看了眼沈殃,“你是沈家的小子。”

撲麵而來的殺意。

沈殃不是傻子,這樣的情況若是他扛不住,“汪”的一聲哭成狗,恐怕今天沈家無一人能走出傅家的大門。

沈殃放在身側的手握緊,心一橫,麵上卻端的是平靜如水,“不把卓杭殺了嗎?”

老爺子像是聽到笑話一樣,“哈。”笑得短促,又說,“倒比其他家裏那些小子沉得住氣。”

殺意像是潮水,猛地抽離開來。

這是,逃過一劫嗎?

沈殃的手徐徐放開,隻是點點頭,“不能給沈家丟臉。”

傅遣懷聽到這話突地抬起頭,伸手摸了下沈殃的臉,轉過頭對老爺子說,“阿懷喜歡小哥哥。”

沈殃在傅遣懷摸到他臉的時候渾身僵硬成石頭。

若不是有老爺子在,估摸沈殃早就把傅遣懷從懷裏扔出去了。

可,要是沒有傅遣懷,就算他有十八條命,老爺子也能全收走。

這麼一看,傅遣懷就是個活的保命符。

沈殃的表情像是年久失修的舊物一樣,笑不成笑,哭不成哭,“我也很喜歡阿懷。”

傅遣懷笑得跟個得逞的小狐狸似的,從沈殃懷裏站了起來,噔地跑到傅老爺子身邊,趴在老爺子耳朵邊說悄悄話。

沈殃莫名地升起一種很不安的感覺,眯著眼睛看一直嘀嘀咕咕的傅遣懷和臉色一直沒有變化過的傅老爺子。

沈殃想了想,保命為上,禮貌這事兒就先放到一邊兒吧。

站直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褲子,沈殃彎腰行了個禮,“您帶著阿懷好好休息,小輩就先告辭了。”

說完這話,沈殃轉身就走,總覺得他繼續呆在那兒,會發生什麼不能控製的事情。

傅遣懷跟在沈殃後邊皮球一樣的蹦躂了幾下,確定她真的跟不上沈殃之後,半轉著身子,伸手指著沈殃的背影,“阿懷要他。”

老爺子眼皮半闔,手指在胳膊上敲了敲,他的小阿懷什麼都要得起,他也給得起,不過就是附著家族的一個孩子而已,“好好好,爺爺答應你,阿懷想什麼時候要啊?”

傅遣懷咧嘴一笑,“明天。”

老爺子笑眯眯地拍了拍傅遣懷的頭,沒說什麼,心裏卻想到了那份卓杭獻上的關於沈殃的資料。

等到沈殃走出去的時候,這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暗自咬牙,心生唾棄,這是個什麼殺人不見血的地兒?

直到剛剛出了那個門,他才能暫時保證自己是安全的,這才能有精力想想關於卓杭此人。

雖說讓傅遣懷挨了卓杭的一耳光,卓杭卻也是實打實的罪不至死。

況且,不知道有多少人正覬覦著卓杭手裏的“結綠”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

別的不說,把這些股份交給卓杭隻會有盈無損——在比市場價高出百分之二十五的同時還可以月月創下新銷售記錄。

這種事情,交給別人也不會做出能比卓杭更好的成績。

卓杭真要是被老爺子收拾掉,對沈家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能落在他們手裏的機會本來就少,再加上卓家,能接手“結綠”的可能性也就基本為零,真是一筆不劃算的買賣。

沈殃揉了下眉心,左右看了看,確定好自己是從哪條路來的之後按照原路返回到宴會的主場。

在一排樹蔭下找到了沈父,沈殃才像卸下重擔一樣,坐在了沈父的身邊,像是在自言自語,“沒想到會這麼累。”

沈父晃了晃手裏的酒杯,又拿起來對著太陽看了看,“好的酒總是需要時間去醞釀,時間越久,酒越醇香。”

沈殃哼笑了一聲,斜了眼沈父手裏的酒杯,“釀酒需要的準備工作更久,時間和功夫不到位,就算埋在地下幾百年也不會是好酒。”

沈父的手停了停,笑吟吟地看著沈殃,“小殃說得有道理。那小殃覺得準備工作是指什麼?”

“時機,能力。”沈殃說著,對沈父攤了下手,“早一時晚一會對原料都有機會影響的。”

“那能力呢?”

沈父願聞其詳的樣子。

“少一分力氣多一分勁道對於釀酒而言也是一樣的道理。”沈殃張開手看著陽光透過密密樹葉投射在他手心裏婆娑的影子。

“我們小殃可真不像個小孩子。”

沈父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子側頭看著沈殃,“小殃現在才幾歲,懂得的事情倒是不少。”

沈殃抬起頭看著沈父,“要得到符合心意的東西總是會付出代價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沈父笑了起來,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對著沈殃擺擺手,“走,帶你去找你母親。”

沈殃向後一靠,整個人幾乎可以全部縮在長椅上,搖搖頭,“玩兒了一整天,有點累了,我會坐在這裏等你們結束的。”

沈父離開之前打量了下蜷縮成一團的沈殃,想,哈,教出來一個不得了的小混蛋啊。

宴會這種事情,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沈殃一直在凳子上坐到自己屁股發麻,這才揉著自己的脖頸活動了幾下。

沈殃近乎於謹慎的確定在周圍沒有人會注意到他之後,這才把身上的衣服扣子解開,沒什麼形象的癱在了椅子上,長籲了一口氣。

沈殃看著一群沉溺在熱鬧裏的人群,手抬高,做出一個舉杯的手勢,“為這些浮躁的虛偽幹杯。”

傅遣懷找到沈殃的時候正巧看到沈殃的樣子,踮了下腳尖,對著跟在身後的保鏢說,“不要打擾阿懷和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