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朕的皇後…”
大盛朝,昭安宮。
華胥夜看著榻上清麗的少女,動情地一一吻過武念的眉梢、眼角和鼻尖。最後,在她的唇上蜻蜓點水般地一點,就伸手去解武念的衣帶。
武念不去看自己身旁那俊美的男子,隻是睜著空洞無神的大眼睛,盯著頭頂的承塵床幔,連眼睫都不曾微顫一下。
華胥夜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蜜糖,白日裏,眼中盛著的是殺機四射,夜間,卻多了幾分柔情和疑惑。
奇怪,怎麼今夜這麼順暢,居然進行到這一步了?往常…
昭安宮寢殿之外,站著兩個守夜的大宮女——翠喜和青柳。皇上身邊的大太監安福不在,翠喜和青柳便放肆了許多,寒風瑟瑟中跺著腳、聊著天。
“皇上真寵我們娘娘,夜夜都宿在昭安宮。長樂宮的那位可是巴巴地盼著皇上呢,可皇上,連去都不肯去呢。”
青柳小聲附和:“可不,長樂宮鬼氣森森的,誰要去那種地方?再說了,在我看來,蘭妃再漂亮,也不及我們娘娘美貌之萬一。”
翠喜壓低了聲音,示意青柳附耳過來:“你聽說了嗎?今天皇上又發怒了,上朝的時候又殺了好幾個。”
青柳嚇得縮了一縮脖子,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殺得…比昨日還多嗎?”
翠喜膽子比青柳大得多,瞪了一眼她,很嫌棄似的說:“你怕什麼?我瞧皇上的心情不錯,今天應該不會再殺了。”
青柳緩了幾口氣,小聲喃喃:“怎麼一天殺得比一天多了?”
“隻要我們老實本分,殺不到我們頭上來。”翠喜的安慰其實有幾分虛浮,可在青柳聽來,卻是莫大的慰藉。
華胥夜冰涼修長的手指探上武念衣襟的時候,武念的左手輕顫了一下,可她依舊強自保持著鎮定,手中撚著腰間懸掛的十八麵玲瓏骰子。
“念念,你好香,我好喜歡…”華胥夜像條不安分的小狗,一下又一下地吻著武念修長的脖子。
武念沒有回應,眼睛快速眨了一下,眼中的恍惚漸漸散去,恢複了些神采。
差不多了,該到時間了。
心中倒數:十、九、八、七…
數到一的時候,華胥夜應聲倒下,活像中了什麼不省人事的迷藥。
武念麵無表情地將華胥夜的頭從自己胸前挪開,還十分好心地擺在了玉枕上。武念坐直了身子,整了整略微鬆動的衣襟,緊了緊被華胥夜扯鬆了的衣帶,邁步下床。
紅木雕花的櫃櫥裏,擺著一件又一件華裳,朱瑾、雪青、丁香、鵝黃,姹紫嫣紅的仿佛一片繡著彩鳳祥雲的花海。
武念看也沒看那些衣服,從最裏麵掏出來柄鎏銀的水煙槍出來。她拎著水煙走回了床榻邊,隨手將煙槍放在床邊的小幾上。
沒辦法。
自從來這裏當了皇後,她的壓力就一天比一天大,平常不抽煙的也早就變成了老煙民。
武念剛在床沿坐下,華胥夜就醒了過來,再睜眼時,琥珀色的眼眸中,什麼殺機、情欲、驚訝全都被一掃而空。
隻剩下了稚子般的天真彷徨。
華胥夜一骨碌爬了起來,像是從什麼黑漆漆的地方醒來,東張西望了很久才尋到了武念的袖子。
他一頭紮進武念的懷抱,哭喊著:“娘親,你不要拋下我!小夜很乖的,小夜今年四歲了,已經識了很多字了。”
武念覺得自己衣服的前襟被這暴君的淚水打濕了一大片,可她看著華胥夜抬著淚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心還是軟了下來。
她抱著華胥夜的頭,母愛泛濫,柔聲哄著:“小夜不哭,小夜不哭,娘親不走,娘親哪也不去,就在這裏陪著你。”
“真的嗎?娘親真的不會不理小夜嗎?”明明是已經十七歲就要成年的高大男子,棱角分明的俊臉上卻掛著兩行淚。本來低沉的嗓音卻變了個調子,用稚嫩的童音問出了這種話,武念一時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