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樂康宮
隻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而床上女子麵如死灰,時不時傳來咳嗽聲,一次比一次嚴重。偌大的宮殿,一個人都沒有,周圍安靜得好像時間停滯了一樣,仿佛一個動作就能將這平靜擊破。
“哢”的一聲輕響,來人已經盡量放低了開門聲,還是避免不了發出聲響,來人輕手輕的走來
雲青黛聽到了聲,便知道誰來了,歎了一口氣,用了些力氣,勉勉強強支起身來“姐姐”雲青黛幾乎用了全部的力氣,才叫出了一聲姐姐
“嗯”雲青蓉見雲青黛支起身體,大步流星的走到床邊,扶起雲青黛,哽咽的應了一聲,看著自己的妹妹如今這般虛弱,不由得紅了眼,喉嚨像吞了千萬般針,有口難言
雲青黛緩了緩,才望雲青蓉一眼,不由得苦笑,眼裏滿是悲涼。她如今命不久矣,若不是她這個姐姐,她還不一定活那麼久,十年了,她靠著藥苟活了十年,如今終是要解脫了。她目光呆滯,宛如幹枯的枯井般毫無生氣
雲青蓉見雲青黛這般,緊緊抱著雲青黛,在雲青黛看不到的地方,雲青蓉成串的淚水從眼窩裏湧出來,然後越湧越凶,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直到淚水濕透了雲青黛裏衣,雲青蓉才慌忙的擦掉眼淚,可是越擦眼淚像不要錢一般,怎麼擦都擦不完。她的眼睛已經被她擦得通紅,她還在不停的擦著
雲青黛伸手握住雲青蓉還在擦淚的手“在擦下去”雲青黛深呼吸了幾口無力道“眼瞎了,可……可……可就不好看了”雲青黛說完就不停的咳嗽
雲青蓉停住了擦淚的動作,凝望著她,眼睛黯然失色,眼神憂鬱。眼淚一直掉,但是雲青蓉沒有用手去擦,就這樣讓著淚水一直掉
過來一會雲青黛覺得手腳冰涼,知道藥效發作了,雲青黛趴回床上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身體,雲青黛才想起雲青蓉還在旁邊,怕雲青蓉擔心,放鬆身體,皮笑肉不笑,雲青黛疼得青筋暴起,嘴角還要扯出一絲笑
雲青蓉知道雲青黛什麼意思起身,知她不願意在讓她見她最後一刻,雲青蓉哭泣跑著離開了宮殿。
雲青黛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逐漸聽不到,雲青黛才吐出了一口鮮血,她靜靜地靠在床邊,滿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時而眉頭微皺,時而重重地吐納,身體軟弱無力,全身發汗,雲青黛不知過了多久,精神恍惚迷離,身體長年累積的病疼,在這一瞬間已然消失。雲青黛覺得到身體輕鬆,直至身體冰涼,自始至終雲青黛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她就這般安安靜靜,悄無聲息。
與此同時皇宮外,一男子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很是狼狽,策馬奔騰,直奔皇宮。長孫川柏突然胸口一陣劇痛,長孫川柏猛的一口鮮血吐出,險些摔下馬
景仁宮
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著,每個柱上都刻著一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
觀。
南宮有道坐在龍椅上,聽著太監說樂康宮的情況,南宮有道一聽到雲青蓉給雲青黛送了毒藥,便揮了揮手,讓人下去
不多時外麵傳來吵吵嚷嚷聲,南宮有道聽著這聲,不由得心情愉悅,直至長孫川柏衝到大殿前,南宮有道又一臉悲涼,揮退太監。見長孫川柏衣衫襤褸,蓬頭垢麵,他差一點都認不出來了,知道長孫川柏連夜趕來
“清淮”南宮有道起身走向長孫川柏無奈道,語氣裏充滿了無奈與悲傷
“陛下,想來您是知道我如今來京所謂何事”長孫川柏退後一步,避開南宮有道,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人心底的秘密洞穿,冰冷刺骨。
“你與朕私下,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如今你與朕是君臣”南宮有道毫不在意長孫川柏的目光,自顧自的說起來,如今長孫川柏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危害,他雖然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