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陳墨香的大婚實在算不得喜事,不論北安王府還是顧府都沒有這許多心思為這樣一樁冥婚做準備。
隻說陳墨香草草的梳了妝,一時北安王府的花轎臨門,一路上有細樂相伴,十二對宮燈紅白相間,漆黑黑的夜裏說不出的詭異。
花轎在北安王府門前落了轎,儐相請了新人出轎,北安王府門前的三根大白喪幡在風中發出簌簌的聲響,淒冷的月光下,門洞上白色的燈籠發出淒慘的亮光,被旁邊的紅色燈籠一照,更是詭異的似幽冥之光一般,直看的人渾身瑟瑟發抖。
往日的停靈房被裝扮成了喜房,水晶棺材躺在地中央,儐相扶了陳墨香過來同另一個抱著北安王排位的小丫頭讚禮拜了天地。請出容太妃受了四拜,陳家這邊隻有一身潦草的陳青坐立不安的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總覺得有鬼哭聲在耳邊縈繞。
直至此刻,他才萬分後悔當日的決定。
隻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卻之說滿朝文武在皇帝的授意下都來參加了這場荒唐的婚禮,禮畢後,眾人連酒菜都不曾吃便匆匆離開了。
榮太妃滿麵淚痕的坐在陳墨香的新房中,流著淚拉住陳墨香的手
“孩子,真是讓你受苦了,若不是皇上的旨意。。。”
容太妃抽噎著說不下去了,隻是拉著陳墨香的手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連累了這個孩子。
陳墨香反握住榮太妃的手跪在床榻邊的小阢上,勉強笑著說
“母親,墨香的生母早亡,老天開眼,讓我做了您了女兒承歡膝下,這也定是北安王的在天之靈想要我侍候您呢,您沒有對不起我,北安王府也沒有,墨香誰都不怪,隻求您別嫌棄墨香,便是墨香的福氣了。”
榮太妃見陳墨香溫柔嫻靜,素雅可愛,言語之間更是可人疼愛,早已喜歡的不得了,一把將陳墨香拉起來,哭著說
“好,好,我這輩子就隱兒這一個孩子,這孩子命苦,有這樣好的妻子沒見到,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生的女兒,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了你去。”
陳墨香點點頭,側身陪坐在榮太妃身邊。
想了想,又流著淚說“母親,既是女兒,那我有話便直說了,請母親千萬不要責怪。”
“我的兒,你說。”容太妃流著淚問。
“依香兒說,咱們便將這府中的紅綢去了吧,自古便斷沒有白事掛紅的道理,倒叫亡靈不安。”陳墨香緩緩的說。
“我的兒,你事事想的周到,隻是好孩子,這太委屈你了。”容太妃又哭的抽噎起來。
陳墨香勉強咧開唇角,輕聲說“母親,我不委屈的,既是新婚,今夜我便在靈堂陪一陪北安王吧,倒也能讓他走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