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傍晚,天光暗淡,烏雲翻湧,大雨瓢潑而下。

陳府一處院落內,陳墨香正掙紮在血腥模糊的夢魘中。

幽深的夢境裏,漫天飛雪,紅梅耀眼,一位身穿藍色雲紋錦袍的男子在漫天飛雪紅梅中舞動手中的寶劍,翩若遊龍、宛若驚鴻,美好的好似畫中美景一般。

陳墨香站上枝頭,對虛空中舞劍的男子說“我見過你,你是誰?”

那人不說話,隔著漫天雪花,陳墨香看不清那人的麵容,可是她就是知道,那個俊朗的男人在笑。

驀的,一名身著大紅衣衫的女子忽而婷婷嫋嫋的站在藍色錦袍男子的身側,兩人相攜挽手,極近纏綿,風雪之中,陳墨香見到那紅衣女子在漫天落梅白雪間投來挑釁的目光。

她輕聲清麗,薄唇輕啟,笑著說“不要妄想不屬於你的一切,他對你,隻有利用。”

雪花越下越大,兩人的身影愈加朦朧,逐漸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

“什麼意思?”陳墨香急的大喊。

“若沒有你母家的地位,沒有老國公的身份,誰會識得你?”那女子隻有聲音遠遠的穿透長空清晰的傳來。

陳墨香站在樹梢萬分急切的想要伸手抓住那兩人問清楚,然而雪花紛飛,陳墨香的手抓了個空,險些跌落樹梢,身子猛的一震,發髻汗濕,從夢中驚醒過來。

睜眼看看,夜色依然淒淒,雨聲仍舊瀟瀟,燈燭尚未熄滅,遠處閣樓的在滂沱大雨中輪廓森森,猶如一隻沉睡的野獸,俯趴在黑夜之中,透著無盡的陰寒。

陳墨香的脖頸之上浮起一層薄薄的冷汗,隻覺心慌氣悶,微微皺眉合眼平複,卻再次睡了過去。

這一次,畫麵來到一處大紅的婚房,陳墨香好奇的走進去,依然是那名身著藍色錦衣的男子,麵容仿佛罩了一層濃霧一般,虛幻著看不清容貌。

他的對麵坐著一位披著精美的鳳冠霞帔的女子,那女子的嫁衣上,金黃的鳳凰展翅欲飛。

陳墨香看到,那個男人的手挑開女子紅色的蓋頭,那女人含羞帶怯的小臉上充滿幸福。

大紅色的房間中,那個藍色錦衣的男子同那女子手臂交纏,眸中情意綿綿的喝下合巹酒。

而後,那個藍色錦衣的男人緩緩推倒女子,修長的手指,一粒一粒的挑開了那女子的衣扣。

她看到,那人的唇,覆上了女子的唇瓣,輾轉纏綿。

她看到,那兩個人交頸相纏,眉目含情,極近纏綿。

似是見到她來了,那女子極近得意的抽空斜眼覷著她,神情萬分驕傲。

場景一轉,遍地屍身,腥濃的血水味道直令人作嘔。

而陳墨香更是衣衫破爛,身上盡是累累傷痕。

那藍色雲紋錦袍的男子如今頭戴冷硬的盔甲,手執鋒利的長劍,利刃反射出凜凜冷光,印亮他冷冽的下巴,亦灼燒的她眸子生疼。

那人冷笑著,手中那柄森冷的長劍抵在她頸間,肌膚生涼,一陣寒意。

“顧家已經亡了,你的外祖舅舅盡皆死在我的刀下,哈哈哈,陳墨香,你活著於我還有何益?”那聲音肆意張揚,眉眼冷酷,白玉的手輕擊劍柄,聲聲都如從森羅殿走出的厲鬼一般,撞在陳墨香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