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過了這座山就是鱗城了。”
鱗城?什麼…我還沒死嗎?
“主子,您怎麼了?”
晏時諭頭痛欲裂,手下愈發用力的捏住船欄。
等等,船欄?鱗城?
晏時諭強撐著睜開眼睛仔細辨認,船是中型船,船上掛著一麵繡著晏字的旌旗,旁邊管家陸伯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這分明是她剛開通晏家商號水路之時。
“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啊!”
明白自己現在身處何時後晏時諭仰天大笑。
“主子?”
陸伯小心翼翼的上前,雖不知道主子為何大笑,但他瞧得出那是痛快的,喜悅的,他跟著臉上也帶了一絲笑容。
“水上濕氣重,還是要穿上大氅的。”
晏時諭聞聲回神就看到陸伯拿著大氅正站在自己身後,瞧著他臉上的關心,心間一陣刺痛。
她早年父母雙亡,這位管家與她如師如父,待她如親子,鞍前馬後為她打點一切。
可就是這麼好的陸伯上輩子就那麼死在她麵前,千刀萬剮之刑啊,她晏時諭何德何能。
“好,穿上。”
“陸伯也注意些自己的身子,外麵風大,還是進裏間吧。”
晏時諭接過大氅披上,將人勸回船內,而後一人站在船頭望著那隱隱約約露出輪廓的城鎮。
她今後一切的不幸是從這個城鎮,不,是從這個城鎮裏那個女子開始。
現在她有幸回到還未遇見她之時,是上天的恩賜,這回,她可不會再慣著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了。
船頭風大,衣袖擦過衣擺獵獵作響,晏時諭望著越來越近的鱗城內心逐漸平靜下來,她可以護住身邊的人的,一定可以。
就這麼站在船頭,切膚之痛剔骨之恨一點點被她壓在心間,直到船停靠在碼頭後,抬頭望天,回首後唇角微揚,就又是那個掌握著三城財富的晏公子。
晏時諭早些年開始經商時是以男裝示人,不然一介孤女早就被人瓜分了個幹淨,後來做大後,更是小心遮掩,身邊也就隻有陸伯知道她為女子。
“晏公子,你可算到了,我們商號為你備了宴,你可要賞臉啊。”
剛下艞板,就有一個穿著錦緞滿麵紅光的當地富商笑嗬嗬的迎上來。
來人叫趙富昌,是鱗城最大的富商,掌管著鱗城所有船隻,晏時諭此次來此就是和他談這水運,並非是她不願意造船,她造的起,可造了之後呢,下水哪有那麼容易。
這趙富昌家裏邊是有一位在宮裏做娘娘,所以才能接下這肥差,才不怕別人給他使絆子,雖說晏時諭用錢也能給自己砸出一條水路,可以但沒必要,會得罪許多人,她不做虧本買賣。
“趙員外太客氣了,是晚輩該擺宴請員外賞臉才是。”
“哈哈哈,什麼你請我請的還爭上了,晏公子初涉此地合該我盡盡地主之誼。”
趙富昌爽朗一笑大手一揮拍拍晏時諭的肩膀率先向前走去。
“如此,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
晏時諭微微拱手,而後跟了上去。
去百香樓的路上趙富昌正高聲為晏時諭講解這鱗城都有什麼特色,興致高昂,就差說一句,看,這是我打下的江山了。
晏時諭也很給麵子,一直仔細聽著,還時不時點頭附和兩句。
她知道,這位趙員外是個好的,喜愛經商,族裏有關係也不會欺壓普通商人,隻是後來那位娘娘在宮裏犯了錯,這位也被牽連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