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紀珠珠如何咒罵撒狂,或是用刀片割掉丫鬟胳膊上的瘦肉,紀湘菲都不知道,便是知道了,也大抵是不願打擾紀珠珠撒瘋的。
紀珠珠鬧騰了一陣子,許是太過疲累,便也消停了下來。
而知音大會這邊,隨著節目的進行,也終於來到了最後的環節——聽音識人。
這是每年知音大會的傳統項目,也是最受歡迎的環節。
主持人會隨機邀請幾位觀眾上台,然後讓樂師演奏一段樂曲,參與者需要根據音樂的風格和意境,猜出演奏者的身份或心情。
今年的聽音識人,更是增加了難度,不僅要猜樂師,還要猜曲目。
第一個上場的是一位年輕的書生,他聽了一曲後,略微思考了一下,搖頭講道“此曲曲風清新雅致,想必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且這位女子應是心性高潔之人。至於這曲名嘛,就叫《樂之章》”
書生的回答引起了台下一片掌聲,主持人也笑著點點了頭,對其表示認可。
接著,第二位、第三位……他們依次上台表現,有的猜對了,有的猜錯了,但氣氛一直處於熱烈期。
知音台熱鬧非凡,千鈺玨已經知曉,紀湘菲也不多做停留,對掌櫃的交代了幾句,便帶著玉瓶悄然離了知音台。
原想去碧水閣帶點糕點,不曾想被人攔了下來。
那人抱拳彎腰行禮,恭敬道“主子,暗湘樓出事了!”
紀湘菲以為自己聽岔了,笑著詢問“哦?暗湘樓豈會出事”
“主子……”
手下嘀咕半天,紀湘菲早已明白,不過是個閑來無事砸場子的小可愛罷了。
“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
“是,主子”
紀湘菲重新返回知音台,在她的專屬包間內換了衣服,做了裝扮,而後迅速飛離知音台,快到無人瞧見紅色殘影!
還未到暗湘樓,就瞧見幾個明月峽弟子在樓外閑逛,隻那眼睛好似在搜索著什麼。
且百姓匆匆朝外逃去,紀湘菲便瞬間明白了。
暗湘樓是京城唯一一個大型賭場,準確的說,整個相夷都找不到第二個如此大,出手又闊綽的賭場。
暗湘樓雖是賭場,卻從不出老千,最忌諱行騙之人,也真真是對百姓良善。
可暗湘樓也不是善茬,要不要對你善良也隻瞧你一眼,若不喜,便是你磕破了腦袋,磨壞了嘴皮,也照樣扒了你的皮。
暗湘樓雖可怕,卻好似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許是對待惡人太過凶殘,竟不自覺叫人膽顫!
暗湘樓已經不能用大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宏偉壯觀,樓高九層,外型像個寶塔,內裏卻是聚寶盆,塔尖頂著彎月,倒像是小船一般,也是能載人的,偶有公子小姐在此柔情蜜意。
暗湘樓外麵是黑的,裏麵卻是亮的。
掌櫃丹青,身姿嬌俏,妖嬈嫵媚,長相卻是甜美可人,言語溫柔,舉止優雅,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
害怕是害怕,可比不得錢財誘人,因此,這暗湘樓整日人滿為患,隻要誠信賭博,便可安然!
紀湘菲落在塔下,從黑鐵門走了進去,一襲紅衣格外惹眼。
“聽聞此地有貴客來訪,怎不來見我,竟欲砸了這場子,好大的本事啊!”,她大笑著,全然不像來揍人的。
待紀湘菲停下腳步,暗湘樓的客人早已逃之夭夭,隻剩被擠倒的桌椅可憐兮兮的躺在那裏。
姬寒霜轉頭望去,輕輕拿掉臉上麵紗,淡笑不語,抬起右手輕輕一點,便有多人從窗戶躍入,將紀湘菲團團圍住。
紀湘菲也不惱,隨意拉了一把椅子,長袍輕輕掀起,慵懶的倚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儼然一副浪蕩公子哥兒模樣。
“原是明月峽二當家的,怎得竟有時間恭臨我這小樓?如此大動幹戈,可是在明月峽受氣了?”
她語氣調侃,又好似在明知故問。
姬寒霜一席紫衣,與紀湘菲對立而坐,聞言輕輕皺眉,而後嗤笑道“本姑娘的事,自不必紀公子多言!”
她一抬手,明月峽的女弟子便舉起彎刀,直直對著紀湘菲。
“今日,我隻是姬寒霜,若你願歸順於我,此後我得了明月峽,便將那二當家的位子給你,自此,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姬寒霜言語認真,言辭懇切,紀湘菲卻笑了。
“不曾想你竟有如此大誌!”,他擺弄手中玄玉折扇,嗤笑道“本公子一人便可號令萬萬人,何須在你之下?姬小姐來此前,可打聽清楚了?本公子可不是隨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