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生(1 / 2)

在群山環繞的地方,有這麼一個小村莊,它地廣人稀,不到二十戶的人家卻坐落著三個山頭。

據爺爺所說,我們最早的祖先原先是生活在山西大槐樹的,小時候我不懂是大槐樹的什麼,大槐樹怎麼會有人住呢,真奇怪,問爺爺,爺爺說他也是聽他的爺爺說的,具體還真不知道。兄弟兩因為逃難才到了大西北,到了我們生活的這幾個山頭,兄弟兩安定下來後就決定各自謀生,於是以中間的山頭為分界,因為姓白,大哥的就叫上白村,小弟的就叫下白村。我們家是屬於下白村,在祖輩一代代的辛勤勞作下,下白村已經住滿了十幾個山頭。

從小我就覺得我們莊子是地理位置最好的,春天枯樹發芽,滿山的桃花杏花將整個莊子包裹起來,隻留下一樹一樹的粉色輪廓,讓人心曠神怡;夏天數不清的楊樹槐樹杏樹綠意蔥蘢,我常常覺得像是三條墨綠色的大瀑布,傾斜而下,和山間的小溪流一起彙聚到山腳下那條小河流,奔向遠方的天國;秋天天高氣爽,桃杏掛滿枝頭,大孩子們總是帶著小孩子大杏子,會上樹的拿著杆子將熟透的杏子打落在地,好似在下橙黃色的冰雹雨,樹下的孩子滿心歡喜的將杏子撿進籃子裏,再倒進袋子裏,回去了又是一筆不小的收獲,新鮮的杏子軟糯香甜,讓人直歎此物隻應天上有,杏核有藥用效果,收集用來賣錢,今年的書費就不用愁啦,吃不完的杏子曬成杏幹,用來泡茶喝也是別有風味。深秋樹葉又換了新裝,一個個穿的帝後製服,不是紅色就是黃色,像是在給此前辛苦的山間萬物開慶功會;冬天,寒風刺骨,一個個山頭母親把他們的孩子擁在懷裏,一覺醒來整個大地銀裝素裹,一望無垠,雪天一色,孩子們或上學,或玩耍,好不快樂。這裏就是我孩童時的美妙天堂,後來因為地震,求學,工作,我便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這鬼斧神工的四季變幻了。

豔陽高照,蔚藍的天空裏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不時的掠過幾隻飛鳥,火熱的夏天裏,燥熱的蟈蟈不停的叫喚著,梯田式的山地裏一塊一塊金黃色的麥浪隨風舞動,仿佛在慶祝農民豐收的喜悅。

十四歲的白舒雲(我的大姐)帶著十一歲的白舒雅(我的二姐)提著兩陶罐漿水麵向自家的地走去,沿途看著滿山遍野的金黃,和路過的村裏人打招呼,一直走了半小時,走到山的最頂端才看到麥茬盡頭的父親和爺爺奶奶一起在奮力割麥子,頭朝黃土背朝天,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了。

白舒雲叫了一聲“爺,婆,爸爸,吃飯了。”聽到聲音的爺爺大呼一聲“娃子哦,爺爺的孫孫來了。”姐妹二人應是,招呼他們三人趕緊吃飯。微風襲來,正好擦拭了勞累人額頭的大汗,白舒雅拿筷子時才發現少了一支,爺爺看到說“不妨事不妨事”說著就去田墩子上折了一根艾蒿,三下五除二整了一雙筷子。夏天的炎熱配上清淡可口的漿水麵,真是爽口極了。

吃飯間,爸爸問起了家裏“娃都乖著嗎,你媽今個咋樣?”這時母親正懷著六個月身孕的我,因為之前太過勞累導致保不住孩子,在我之前流了好幾個,成習慣性流產了。父母都以為此生怕是再生不了了。本來以為老白家就隻有生丫頭的命,往後隻能低人一等了,夫妻倆就把孩子跟家裏的事情托付給爺爺奶奶,去磚場打工掙錢了。沒成想去了沒幾個月我的母親竟然再度有孕,這工是打不了了,父親火急火燎的就把母親帶回了家。全家都希望我母親這次能生個男娃,讓她好好養胎,不要太過辛苦,父親出門在外總是經常掛懷,怕我母親再度流產。後來經常聽母親說我就是她在床上躺了十個月才生下來的,我亦覺得我的出生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