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言感覺自己的喉嚨幹癢難耐,他用手臂半支撐起身子摁開台燈,下樓喝水。
還是感冒了。
“哥。”
齊夢聽到客廳的動靜從房間內出來,坐到沙發上縮成一團,摁開電視,調到自己最喜歡的喜劇節目。
李言又倒了一杯溫水,坐到齊夢身邊遞給她。
“怎麼還不睡?”
“哥,你相信人的直覺嗎?”齊夢握緊水杯,眼睛怔怔的看向電視,不知在想些什麼。
“哥相信。”
“哥,你說我是不是個大麻煩?”昏暗的燈光下,齊夢視線聚焦到李言臉上,認真觀察著他。
小時候害的媽媽連帶著不受爺爺奶奶待見,現在到了外婆家又害的哥哥和那群混混們碰上……
她有時候想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幹過什麼壞事,要不然老天怎麼總是這樣對她?
齊夢最終還是被自己打敗,在李言張嘴之際躲閃開目光,把身體卷縮的更緊,頭深深埋在膝蓋上,眼淚悉數沒入棉質的睡褲上。
李言一怔,心像是被什麼攥住了般揪心的疼,他扶起齊夢的頭,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哥從來沒覺得你是個大麻煩,在哥這裏你是很重要的親人,也是哥很寶貴的妹妹,知道嗎?”
齊夢愣怔一瞬,猛撲進李言懷裏,眼淚鼻涕糊了他半個脖頸。
第二天一早,李言感覺他的感冒更嚴重了。
不僅鼻子喘不上氣,嗓子還齁疼,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了半天,他決定去掛個吊瓶,這樣能好的快一些。
換上他新買的運動鞋,李言剛打開門就被突然跳出來的人影嚇得後退幾步,扶著門把手貼靠到門上。
剛想開罵,待看清來人後,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兒。
“不是,你要嚇死我啊,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啊?”
“這不是想著給你個驚喜嗎?”來人微低下頭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墨鏡。
別說,還挺帥。
李言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老夥計,三年未見,除了個頭高了點,其它的好像什麼都沒變。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頭利落的短發,黑色T恤和黑色長褲,一點複雜的圖案都沒有,腳上一雙黑白配的運動鞋。
穿衣風格就和她的人一樣利落灑脫。
“談談?”女人開口。
“不談。”李言從一旁繞過女人,徑直向前走去。
“我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師父說了讓我務必帶你回去。”
女人跟上李言,把鼻梁上的墨鏡取下來揣褲兜裏,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露了出來。
李言對著這雙眼睛還真說不出來狠話,畢竟他之前追求她也是被她的一雙眼睛所吸引,澄澈又空靈。
說實話,他長這麼大除了她就再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一雙眼睛,望之不忘。
“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帶我回去?師姐還是前女友?”
李言說著驟然轉身,女人一個措不及防堪堪停住腳步,鼻尖相碰,兩人很快就亂了呼吸。
該死,三年了,為什麼他的心還是會為她跳動呢?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忘了不是嗎?
李言看著女人盡在咫尺的容顏,眼睫毛根根都看的分明,他控製住自己胡亂跳動的心髒率先後退一步,回過身朝女人揮揮手。
“回去吧,祝琳。”
回到屬於你的地方,以後別再來菩提街了,也別再管我這攤爛泥了。
菩提街配不上你。我,也配不上你。
祝琳看著李言的背影抿抿唇,終是沒有開口。
重新戴上墨鏡,女人轉身沒入如潮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