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梓這會頭有些大,門外麵是鬧著分遺產的“家人”,躲在房間裏也不清淨,腦袋裏又有一個莫名的係統要跟自己簽約。
“簽約!簽簽簽!”蒲梓不耐煩,她半點吃驚都沒有,畢竟她穿越了,穿越加係統,這是套標配啊。
“簽約已完成,係統更新中,請稍後嚐試連接!”
蒲梓捂住頭臉上掛起痛苦麵具:“這都什麼事啊!”
上一秒還是996高級騾工的蒲梓,下一秒睜眼就重返十八歲,成了一個貧窮大學生。
她還記得醒來時,刺鼻的消毒水味,手指觸碰到粗糙白色床單,陌生的一切。
嘩啦,護士拉開簾子,對著病曆本,語氣關心,語調卻開了八倍速,他說:“床號729蒲梓,現在感覺怎麼樣?”
人愣住了,名字與她一致,可是稚嫩的臉龐、瘦弱的身軀,無一不在揭示著她不是她。
等頭不再暈乎,蒲梓翻出這具身體的隨身物品,幾本二手書,封皮卷著頁,一支直板手機,主人愛惜地貼上可愛的卡通貼紙。
蒲梓打量旁邊病友的香蕉智能機,再一看自己手上的,得,真夠窮的。
好在直板手機無需密碼,蒲梓很輕易地找到想要的信息,這具身體與她同名同字也叫蒲梓,十八歲剛高考完,估計是暑期打工過勞暈倒。
手機短信裏有高考成績的排位短信,上麵還有幾條是備注為店主阿姨發來的,都是一些問候的話語,可在社會摸爬滾打過的蒲梓可知道,話好聽,人卻不然,要不一個小女孩暈倒,怎麼店裏沒人來陪著?
蒲梓也不撕破臉,打字裝乖回複到謝謝,雖然發生了意外但是希望工資能結一下,來去幾條,店主表示問候到了就該見好就收,你人沒有工作,錢是給不了的。
蒲梓嗬嗬一笑:“是嗎,阿姨,我暈得可厲害了,護士說這種情況是工傷,醫療費、誤工費、原工資都應該給的哦,你要不信我就讓護士來講,她會不會叫警察來就不一定哦。”
那邊短信停住,隨機收到一百元的入賬消息,這下噎住的是蒲梓,敢情這孩子幹得是黑工啊!扯來扯去就收了一百元,電量也耗盡,疲憊加上身上的酸痛,讓蒲梓不由得昏昏睡去。
笠日,蒲梓一睜眼就收好自己的東西,就身上這點細碎,多一個小時的住院費都不一定能掏出來。
果不其然,她在結賬處與工作人員大眼瞪小眼,額頭上冒出細汗,幾百塊難倒英雄啊,蒲梓也是許久沒有如此窘迫了,尷尬一笑:“能借一下充電器嗎?我找別人借下錢。”
直板機剛恢複工作,鈴聲響起,來電人顯示陳老師。
蒲梓接起電話,感歎這電話打得及時,既然是老師想來借點住院費沒問題吧。
然而,接通電話,那邊哽咽著傳來了更壞的消息,“小蒲,你外婆她……”
外婆去世了。
蒲梓覺得臉上一片冰涼,這一刻她似乎能感受到原身的悲痛欲絕,在陳老師的話裏,蒲梓意識到外婆是她唯一的親人,現在她是孑然一身了。
她覺得恍惚,之前的她,高級寫字樓的白領lady,有著體麵的工作,工資也足夠財務自由,但她除了賺錢花錢,沒有親人,沒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