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那個鏡子有個夾層。
徐風眠輕蔑地看著他:“董瑤才不是那種見了郎君就迷了心智的蠢貨,你太小看她了。她從一開始就防備著你。”
“哈!”傅介之笑得有些勉強,“那柳坪村的事呢?董瑤並不知情。”
“彭順的妻子劉氏是本官老家的鄰居吧?那樣少見的病症,手上有疤,姓劉。劉嬸視本官如同親女,對彭順講些往事也很正常。是你,通過戶籍查到了早早嫁出去的劉嬸,繼而找到彭順,收留了他,讓他為你賣命,而你還從他那裏探聽到本官原來的名字。這也不難猜。”
傅介之沉默了。
“彭順本性終究是善良的。他對你心存感恩,卻也知道你是不義之徒。故意以金鉤藤毒自盡,讓本官更加肯定了這案子和你有關聯。”
徐風眠說完就起身離開。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
傅介之雙手撐在地上,滿眼期盼。
徐風眠沒有站在原地,看著出口的方向:“不記得,那些話是詐你的。”
“嗬……”傅介之軟軟地趴在了地上,“不記得了嗎……”
“曾經不記得,現在不記得,以後更不記得,也不想記得。”
傅介之笑了笑:“也好……”
從他第一次被父親逼著殺人的時候,從他第一次在殺戮中獲得快感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被任何人記得的資格。
內衛司牢獄的甬道長且深,昏暗無比,隻有點點燭光。
徐風眠有些沉重。
她其實想起來了。
當時是陳明珠為了戲弄她,引她去了一個廢棄的地方。
然後……遇見了傅介之。
她帶他出去。
路上遇見了人販子抓他們。
傅介之當時害怕得不敢動彈。
她背上了傅介之就跑,之後遇見金吾衛獲救。
隻是,傅介之似乎暈倒了過去。
她當時說了什麼來著?
記不清了。
眼前驟然光明。
已經出了牢獄。
“阿眠!”周儉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最近西市新來了一種香料,做炙肉很是合宜……”
他嘴裏叨叨著,徐風眠看著他柔和的側臉有些失神。
“阿眠?怎麼了?”周儉關切地看著她,“是不舒服嗎?最近你可累壞了!”
“定個日子吧。”
“嗯?”
“成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