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大年初四,司喬拖著行李箱獨自來到帝都機場,在安檢口等了兩個多小時,才看到姍姍來遲的夏承歡。
坐在行李箱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的心裏落寞得很。
早上出門前,他給夏夢婷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馬上要離開帝都了。
“那你幾點的飛機,什麼時候回來?”夏夢婷在電話裏問。
“十二點的飛機,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司喬在電話裏笑,“我惹你哥生氣了,以後我不在帝都,你要好好聽他的話,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可以找喬唯,給我打電話也行,手機號我不會換。”
“司喬,你在安檢那裏等下我們。”
夏夢婷說完就掛了電話,聽著手機裏“嘟嘟嘟”的聲音,司喬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等你們?夏承歡有多恨我,你不會知道的。”
兩個小時後,司喬看到夏承歡站在遠處靜靜看著他時,心裏翻江倒海。
值得的。
看到那個人的那一刻,他知道他所承受的孤獨,無助,煎熬,都是值得的。
隻是後來司喬常常會想:夏承歡,當時你是否也有一絲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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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往F國的飛機頭等艙裏,夏承歡看著發愣的司喬,心被擰了一下。
右手被夏承歡握住時,司喬回神一怔,然後對他笑了笑,調侃起來:“怎麼了,緊張呀?”
夏承歡輕輕搖了搖頭,答非所問道:“司喬,沒有我的那些年,你是怎麼過的啊?”
從司喬回帝都開始,打他、躲他、和好、準備結婚……
夏承歡一直刻意不去問他這麼多年怎麼過的,不是不想知道,是害怕知道。
在帝都的自己,有夏夢婷、夏夢禮、代藝宸等人陪伴著,都不知道何為快樂,何況獨身在外的司喬呢?
十七,十八歲,閃閃發光的年紀。
他跟司喬在閃閃發光的年紀,相識相知相愛,也在閃閃發光的年紀分開。
不是分開一天,也不是分開一個月,他們分開了整整六年。
每每想起跟司喬分開的這兩千多天,他總會覺得呼吸都痛。
“想知道?”司喬對他眨了眨眼睛,輕輕揚起唇角。
夏承歡點頭:“嗯,我想知道。”
怎麼可能不想知道呢?
那可是司喬啊,他想了那麼多年,愛了那麼多年的人。
“不告訴你,”司喬慢慢湊近夏承歡,抬手將他頭上的眼罩拉了下來,“飛機都起飛了,你現在乖乖睡覺,昨晚不是還在吵累嗎?”
眼前一片黑暗,十指相交的手被握緊,夏承歡勾唇談起了條件,像讀書時那樣索起吻來:“司喬,你親親我,好嗎?親完我就睡覺。”
嘴巴被撬開,舌頭被輕吮時,夏承歡有一種被緊緊包裹的滿足感和幸福感。
算了,司喬不想說就算了,他現在在身邊,比什麼都重要。
這個繾綣的吻持續了十幾秒。
司喬的嘴唇離開時,夏承歡舔了舔下唇,勾起一抹笑意。
司喬在旁邊看著這樣的他,怔了一小會,將他的左手又握緊了些。
幾分鍾後,身旁的人開始打起小呼,看來昨晚真的累著了。
飛機在雲層上空翱翔,蔚藍的天空一層不染,司喬抬眼看了一下機窗外,心裏格外平靜。
“司喬,沒有我的那些年,你是怎麼過的啊?”
想起夏承歡剛剛問的這句話,司喬無聲地笑了笑,合上了眼。
那一天,看到夏承歡來送自己,司喬深深看了他很久,然後拖著行李箱走向安檢口。
眼淚,也滴在轉身揮手告別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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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司喬學會了抽煙。
剛去F國那段日子,他的心情糟糕透頂,新年最後那天,他想夏承歡想到發瘋。
去年的這一天,夏承歡陪了他整整一天,他們在十二點的時候擁抱,他們明明約好一起過新年的。
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夏承歡來F國找他,他們兩個人接吻。
瘋狂過後,夏承歡摟著他的脖子認真說:“司喬,不要離開我,我愛你,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這個美夢醒了後,他的身體有了反應,想著夏承歡,他疏*了一次。
完事後,看著空蕩蕩的大房子,他覺得整顆心都空了。
漆黑無人的夜晚,獨自走在街上的司喬隻為尋找一家便利店,隻為買包煙,那種壓抑在心頭的煩悶無處發泄。
抽煙吧,他總看司木簫站在落地窗前抽煙,試一下吧,司喬想。
第一口,很嗆,第二口,也很嗆……
抽了多少口,司喬不記得了。
總之,到F國半個月,他學會了抽煙,每個煩悶或想念夏承歡的日子,陪伴他的,都是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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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司喬在F國國立大學認識了一個朋友,那種不打不相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