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算術問題(1 / 3)

新年的腳步越來越近,年前的生意終於漸漸的淡了下來。廚房裏還在製各種鹹肉熏肉臘肉鹹魚熏魚臘魚,肴豬肉,五香牛肉,冰凍的羊糕,等等,林林總總花樣蠻多,有的是劉家老老爺府上自用的,有的是要送人的,還有的是自家店裏夥計們的年貨。

“賬軋好了沒有?”付掌櫃總算能來開工了。

“差不多了,等到廚房過幾天盤下貨就可以報賬了。”張浩然回他話,“軒仁年前請了泥水匠過來看灶,按著胖爺和馬爺的吩咐,正月裏最好能把灶重修一下,不然明年廚房可能就跟弗上了。”

軒仁是劉士春的表字,目前他是店裏唯一有表字的人,為了表示並重,張浩然便稱他表字。叫劉少東家不是,劉少爺也不大好,劉老板更不象。這個時代小老百姓沒文化的可以直呼其名,但對於肚子裏有點墨水的人來說,直呼其名是極不尊重的行為。

“這個也跟今年的賬有瓜葛?”這不隻是付掌櫃弄不清楚,劉士春也搞不懂。

“灶其實要算是店裏的固定資產,年年都要提點折舊的,這樣哪年要重修的時候,就有本錢了。”張浩然解釋了一下,但他也不知這個解釋有沒有用。

“胖子和刀師傅有什麼吩咐沒有。”付掌櫃還沒來得及去問。

“沒什麼呀。都已經想好了,要建新灶,要砌烤爐。”

“多少銅錢?”

“這不是讓軒仁去核了。”、

“劉家的少爺做這事合適嘛。”付掌櫃不是不相信劉士春,而是懷疑他的能力。他隻知道劉士春是劉老爺裏的人,而且是個少爺。這樣被吩咐著去核價錢,那不是要和泥水匠去打交道了,這能行嘛。

“他自己要去的。”

劉士春是自己要去的,到店裏這幾個月讓他感觸很深。他讀書也沒能讀出個顏如玉黃金屋出來,到金雞飯店裏來幫手學賬,很可能就是家裏對他的另一種安排。明朝輕商,可他劉家並不輕商,不然他叔叔劉成梁這一房也就不可能開店做買賣了。他這會是真切的想多學點東西,多長點生意上的見識,對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極有熱情。

與張浩然在一起時間越長,他越發的覺得張浩然這人有大才。可這個大才在哪裏,他又說不上來。

比如三倌有時會說兩句格言警句出來,象在重陽節的時候,大家都在加班忙著製糕點,張浩然就說到時間就是金錢,極俗的話,可作為一個生意人,特別是在這種時候,劉士春覺得極為有理。光陰歌也聽過,說的不了解就是這麼個理嘛。

比如三倌還說雪中的梅花俏,但不爭春,待到春花爛漫之時,她在叢中笑。這些是頗有文采的句子,而且隱隱有做人的道理在裏麵。也許話裏有話,也許三倌沒說全,店裏除了他劉士春以外,無人喝彩,呐喊於生人之中一般。

比如三倌精於算術,而且水平高到劉士春無法望其項背,在某人的授意之下,劉士春時不時的用算術題來問張浩然。大明朝很多老師宿儒通六經四書,但對於數,對於算,茫然不能解。可那些別人罔弗能的數術,那些算術的難題在張浩然麵前,按他的話說,小菜一碟。

中國原來是沒有筆算的,九九歌也就是口算口訣早在春秋時代就出現了,到南宋之時已與後世基本相同,明朝的人除了口算外,那就是珠算,還有就是在地上擺弄算籌。當然,明朝時不叫口算,叫嘴算。(筆算是明朝後期利瑪竇把西方算法傳入到中國後才有的)

至於三倌在飯店生意上的點子,那真是層出不窮,上回的菜譜雖然沒有付諸於實施,張浩然又想出了新的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