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蓮池巷,江府。
一位身形修長的年輕男子正站在江府湖心亭的邊緣,頭戴道門蓮花冠,身披,嗯?嗯——僧侶袈裟,手裏握著一本半卷的《春秋》,嘴裏念念叨叨,似是在背誦什麼,仔細去聽又好像是李謫仙的詩篇:“君不見……悲白發,…………請君為我傾耳聽……。”
微風拂過,湖水波蕩。
在不遠處的亭中央,有三名男子分賓主而坐。
坐在主位上的老者虎目威嚴,眉宇間充斥著淡淡的沙場煞氣,他略有皺眉的盯著站在不遠處犯病的青年男子,臉上有著似有似無的尷尬。
旁邊坐著一位身穿青藍長衫上繡雲紋,溫文爾雅,麵帶微笑的青年男子,仔細看麵容和威嚴老者有幾分相像,但是氣質卻中正平和的多。
賓客位上坐著一位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雖然麵上無須但是棱角分明,顯得剛毅果敢,氣質卻是溫和親人。
老者看向喝茶淺笑的中年男子,略帶尷尬的操著帶一點點口音的雅言說到:“鄭先生,實在是麻煩您了,我家老二著實是……有些頑劣。”中年人微微一笑,放下水杯看著那個在亭邊有些放浪形骸的青年男子,溫聲說道:“無妨,江老將軍莫要客氣,大海浩瀚無垠,神秘莫測,令郎這樣的性子反而不一定是壞事。”
江老將軍哪裏會真的將此話當真,隻不過以為鄭先生說的是客套話罷了,他轉向那披著袈裟的青年男子,略微提高聲音說到:“在那裏吟什麼詩,還不快過來坐下!”青年男子並沒有回應江老將軍的呼喊,反而邁步走向湖中。蓮花冠、僧侶袈裟、以及半卷的《春秋》自行飄起,離他越來越遠。他身著白衣,未曾束發,眉眼慵懶但是又在眼底隱隱透著精光。湖麵升起數個水柱,在這青年男子的腳下緩緩流動,將他高高舉起,隨著刺耳的音爆聲響起,青年男子已經離開了此地。隻留下飄過來的一句話:“算了吧,沒啥興趣。”
坐在主位的江老將軍氣得須發皆張,額頭青筋暴起。鄭先生看到後灑然一笑說到:“老將軍沒關係哈哈哈哈哈哈哈,令郎確實是灑脫不羈,無妨,破軍令的位置就給他好了。”說到這裏鄭先生抬起頭,衝著亭子的簷角上說到:“武曲,去把二公子請回來。”
簷角上一名穿著輕甲的中年男子身影一閃而逝,直追離去的江二公子。鄭先生又開口道:“老將軍,既然選了二公子做破軍令,那七令就湊齊了,估摸著再有一旬就要出發了,老將軍您有什麼要叮囑二公子的,也要抓緊了。”
江老將軍爽朗笑道:“哈哈哈鄭先生莫要擔心我,我兒別的本事沒有,命還是大的,出不了問題,哪怕是丟了命也隻能怪他自己學藝不精,實力不濟,咱們這些人一路南下靖難哪一個不是屍海血池裏麵滾出來的,無妨無妨。”
鄭先生聞言點了點頭回道“老將軍大氣。”接著他看向了天空某處說道:“來了,二公子的身手和坊間傳聞的沒有幾分相差啊,京師四公子之首名不虛傳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