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眼裏流出的不是害怕和逃離,而是某種至痛。他現在不想要去了解是怎樣的痛楚,讓她如此失控,他隻想要她奮起反抗。她充滿活力和智慧的雙眸才是最最美的!
站在天盛國的立場,也許他應該慶幸她出現這種畏怯的狀態。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他卻想……想保護她……所以,他罔顧自己尷尬的身份,他要她醒來,勇敢得站起來!他是需要一個妻子沒錯,但是他更加需要一個心甘情願的妻子!
“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吼她!”程海豐怒從中來,連他都舍不得凶她半句,這個小小的護衛竟然敢對她如此小大聲,真是豈有此理!難道他一個堂堂的蒂諾國國君,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嗎?!
“阿飛,你瘋了!”蕭雨萱也忍不住責難。真是難以想象,那個平日裏酷到極點的二王兄,竟然在這樣的場合失控,拯救一個敵人?老天,這樣會不會太可笑了一點!
蕭漠北瞪視了她一眼,蕭雨萱不再言語。就隻會壓她,有本事自己對付那個該死的公主啊!
“什麼也別說了!我們不比了!”程海豐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珠,突然宣布:“王兒,咱們不比了!你不願意嫁,咱們也不嫁了!”
“可是王上……”司徒浩然想要說什麼,卻被程海豐打斷。
“什麼也別說了,朕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扶起雪落往殿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回轉身,對司徒浩然說到,“丞相,朕除了是一個君主以外,還是一個普通的父親。如果連自己的兒女都保護不了的話,那麼朕還有什麼資格做父親?朕還有什麼權利做千萬子民的父親?”
“父王——”嘩啦啦的眼淚又開始凶猛。
“傻孩子,你是父王最疼愛的女兒啊!這樣哭,多難看啊!”程海豐又溫柔得替她擦拭眼淚。
“雪落,雪落,雪落——”
那是……爸爸的聲音?!她眼前突然出現幻覺,看到程海豐正微笑著看著她。
“爸爸……”很虛幻的聲音。
“雪落啊,爸爸不在了,你還有你的父王啊!他會代替爸爸寵你、愛你,保護你一輩子!你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地點,爸爸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微笑得看著你,爸爸永遠永遠都是你最最忠實的觀眾!所以,穿起你的舞鞋,站起來!”
幻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
“爸爸——”掙脫程海豐的懷抱,雪落想要伸手去抓,可是,手心裏滿滿的都是空氣。
“穿起你的舞鞋,站起來!”聲音尤盤旋在腦中,揮之不去。
“王兒,”程海豐追上前去。
“哈哈哈~原來堂堂蒂諾國的公主,竟然連舞蹈都不會!真是笑死人了!枉我對她評價還那麼高!”蕭雨萱看著殿外淚人兒似的的雪落,又開始說風涼話。“看來傳聞有假啊,蒂諾國的公主根本就是個舞蹈白癡!”
“九公主,請積點口德。得饒人處且饒人!雪落公主不肯嫁,王上也不願嫁女兒,你們何必強人所難呢?兩國交情一向甚好,何必為了和親之事弄得刀劍相向呢?”司徒浩然實在不懂,權利和地位,領土和顯赫真的比兒女的幸福還要重要嗎?
“自古以來都是能者居之,戰場上隻有輸贏,可沒有同情哦!我會如實稟明太後,到時候,你們就等著迎戰吧!”
蕭雨萱高傲的語調,令在場的文武百官超級不爽,但是又無可奈何。
“誰說要打仗了?”不知何時,雪落已重新回到了殿內。她與程海豐手牽著手。牢牢的,緊緊的不放開!
“父王,芭蕾舞者在原地旋轉的時候,必須先鎖定一個目標,才不會摔倒。小的時候,雪落是看著媽媽旋轉,後來是看著爸爸旋轉。可是現在他們都不在了,我以為,我已經失去了立定旋轉的目標。可是現在,”雪落眼神無比堅定得看著程海豐,“今天的白天鵝,要為父王和整個蒂諾國百姓的安危旋轉!所以,”
雪落挑釁得看向蕭雨萱,是自信和勇氣兼具的。有了旋轉的目標,她不再害怕。
“所以,我跟你比!”
“所以,我跟你比!”
“所以,我跟你比!”
雪落堅定無比的氣勢,震懾住了在場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