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堡驚情(1 / 3)

——我們?

——我們因為各種各樣的仇恨走到一起,現在因為同樣的仇恨而並肩作戰。

經過星月精心點綴過的夜幕緩緩落下,向臨行的炎熱紳士地揮別,毫不留情地吞噬了天際最後一抹淡紫餘暉。 而人間的喧鬧,似乎才正要開始。

山下幾艘白色的私人遊艇停泊在河岸,隨水流靜靜原地飄搖。 墨綠色的青鬆與夜色融合得完美。一座典型的充滿童話氣息的中歐古堡顯然更符合眼前兩位的審美。

齊廣禎拉扯一下係得過緊的領帶,隨手把帶有主人親筆邀請的燙金請帖遞給一旁的侍從。185的高挑身材,還有他俊朗的笑容無一不令隨後而來的貴家小姐悄紅了臉頰。 可當事人卻仍然仿若不自知般,說話的語氣倒是與之衣冠楚楚相比較痞氣了不知多少。

“這地方還不錯,鄭哥下次我們也搞一套度假?”

被稱作鄭哥的男子懶懶抬眼看了看滿臉興奮的齊廣禎,從口袋裏掏出鍍金請柬遞給恭候在一旁許久的侍從,並不搭話。

這男子較齊廣禎還要再高一些。黑色西裝服帖地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五官深邃冰俏,眉宇間自成英氣。周身的強大氣場內含肅殺,叫前來赴宴的眾小姐隻敢遠觀。

齊廣禎看一眼畢恭畢敬查閱客人名單的侍從,側身朝鄭承烈痞笑,“剛剛陳氏的千金又朝這邊看了一眼。”

鄭承烈微鎖眉,他並不喜歡被陌生人如此放肆地打量。

切。齊廣禎朝鄭承烈翻了個白眼。幾乎是同一時刻,耳朵裏立即傳來自家老麼的驚呼:“俞哥你看齊廣禎他學我翻白眼!!”

“俞溫。”鄭承烈借齊廣禎掩護,用手指抵了抵塞在耳中的便攜式間諜專用耳機,刻意壓低聲音訓斥正在不遠處觀望的四個人。具有磁性的聲音霎時響在路虎車廂,透過介質莫名帶了些冰冷的金屬氣息,叫人不寒而栗。

被點到名的俞溫不敢含糊,趕忙伸手捂住還在叫囂的吳坤宇。

同坐在車後座的少年隻得委屈地癟了癟嘴,哼哼嗚嗚地搖頭晃腦,求俞溫放手。

‘還吵不吵了?’俞溫用眼神詢問。 吳坤宇無法說話,隻得把頭搖地撥浪鼓般。

俞溫似訓誡樣的瞪一眼吳坤宇,算作警告,這才放開手。俞溫整個人溫文爾雅,君子翩翩。巴掌大的臉龐,精妙的五官鑲嵌其上。一雙明眸裏總蘊藉著溫柔,溫柔裏總還餘了些憂。盡管如此卻仍不能全然掩蓋他身手的輕巧,槍法的準利。

此時他看著低了頭安靜乖巧地端坐在座位上的少年,又禁不住伸手揉揉他的腦袋,以作安慰。

可憐少年明明180的身高,卻愣是像家養的小貓一般,隻能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反抗聲,而不敢付諸於行。雖然對方比自己要矮一個頭,可他還是得稱呼對方一句哥。每思及此,吳坤宇少年都恨不能自己早出生三年。

他偏過頭,車窗上映襯出的少年已初顯棱角。本有些嬰兒肥的臉頰早已在日複一日的浴火槍戰中磨礪出英朗,眉目也在漸漸舒展。可何時才能擺脫乖巧的裝扮,以一個真正的男人,站在他身邊呢。

他輕抿唇,微蹙眉。沉寂下來的他儼然一隻伺機捕獲的獵手,是那般深藏不露。 後座上的小動作逃不過前麵兩人的眼睛。

副駕駛上的季晨回頭笑笑。各分開來並不怎麼出色的五官,搭配在他的臉上,卻顯得格外協適舒服。可他緊握在右手掌裏的槍,卻無時無刻不是一種提醒:這樣溫暖的他,同時還是組織裏殺人於無形的DAWN。 讓目標沒有黎明的,DAWN。

“二樓圖像到手。”說話人是駕駛座上的尹向謙,負責此次活動的指揮。

隻見他雙手飛速敲擊鍵盤,唇角勾起。 眉目精細勝工筆,煥然一體仍水墨。他本就生的好看,卻偏愛濃重銀色眼線,眼角上挑,活脫出一副勾人模樣。而待他唇角平展,細看良久,才驚覺這無妄妖冶中,竟也有幾分薄涼。

通往庭院的小路被碎石砌成各種各樣的具象圖案,在略微潮濕的空氣中反射著一線暗的天光。路旁頗具古典風格的流線形路燈揮映出柔和的光線。在高聳櫻樹的枝椏遮掩下,隱隱約約的燈光又為本就恬適的氣氛平添了幾分別樣的雅致。

卵石小路再向前走,踏上大理石擴展階梯,棕色的大門兩側精心安置了兩盞中式庭院燈。 觸目之處纖塵不染。公共區域內也讀不到任何私人化符號。

鄭承烈站立在門外,卻並不急著推門而入,環視四方,仔細將周圍的景色觀察透徹。好讓車上的人及時了解地形,以便接應。

“齊廣禎,你現在和鄭承烈是鄭氏的少董,不是誘拐良家少女的紈絝惡少。領帶係好!”

收到尹向謙的示意,無法反駁的齊廣禎隻得在距離鄭承烈兩米開外的地方站定,以一種極不情願的速度慢慢地恢複了領帶該有的正經與嚴肅。

兩個人在門外又稍作了片刻停留。門內的嬉笑喧鬧聲漸漸傳來了些。不必想也知道,必定是女子們拖著搖曳長裙彼此攀比豔羨,男士們忙著觥籌交錯結交新友——主客皆歡的熱鬧場麵。

齊廣禎不屑地抬頭,深深地注目於門側燈罩裏隱藏的攝像頭。 行動開始。

鄭承烈和齊廣禎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宴會的女主人自然不會忽視掉這兩位人中英傑,熱情地舉杯迎過來。 她的衣飾十分考究,華麗且不失謹慎。寶藍色西式裙套上燙壓著銀色絲線,長及肘彎的荷葉中袖袖口綴滿了小顆藍寶石,無一不宣示出女主人不鄭哥的品味與高貴的身價。

“Leo少爺真是一表人才。”女主人盛情讚揚道,“齊公子也氣宇不凡。”

“哪裏哪裏,夫人您才是風韻猶存。”鄭承烈不著痕跡地與她拉開距離,“隻是家父與我一直偏居小島,上一次好不容易您有空閑過去,但因當時家父身體不適,故也未曾邀請您去家中,家父一直記掛著這件事,所以這次特意叫犬子我來拜訪您。”

“哎呀就那麼點小事,還勞煩你父親記在心上。”女主人笑著將二人引進客廳中央。 其實哪裏有什麼拜訪之事——鄭承烈早在多年前就已斷絕了和家中的聯係。隻是熱鬧一場,何妨拆穿。齊廣禎自顧自笑立在一旁,任他們假意寒暄。 “那麼二位請便,我就不招呼你們啦?”

“是,您請忙。”鄭承烈微微彎下腰以示恭敬。 齊廣禎隨手自侍從托盤上端起一杯酒,漫不經心道,“夫人您不用擔心我們。我們會玩的很愉快的。”

女主人了然笑笑。兩個人紛紛有禮地和她行貼麵禮,看她拖著長裙款款走入另一旁有說有笑的人群中。

“他在哪。”終於結束寒暄的鄭承烈不禁心中長呼一口氣,轉身低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