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歌
她說過去隻是首單旋律的歌,適合孤單者在一個沒有星星和月亮的深夜埋著頭哼唱。唱不出音調不出情緒,隻能唱出你深深思念的那個人的影子。
離開巴黎有一個小時了。手上翻著安妮寶貝的《薔薇島嶼》,我把腦袋靠在座位上。她是第一個讓我覺得不一樣的女生。和她的遇見就好像是來自前世的召喚。我真的很想把她帶回去。突然想起她對我說過的那些話,朦朧間她的影子就出現在機窗外雲層的上方,下麵是一串星星閃爍的光輝。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安洛尼斯灣的酒會上,她很耀眼,一出現就成為酒會的焦點。她禮貌的向嘉賓敬酒,她說著流利的英語,但是任誰都能看的出她獨特的東方氣質。
我拿著兩隻高腳杯向她走過去,她淺淺向我微笑,紅暈的臉上像盛開了兩朵迷人的桃花。我看著她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那時候,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身份,隻知道,她是個讓我一眼就沉迷的女子。
——
蘇痕
錢,還有欲望。是維係我生命的兩樣東西。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好女人,我用我的外貌賺錢。我可以時而純美時而嫵媚。這些對我而言都無所謂。我不覺得這樣活著是種墮落,我有我追求的,沒人可以瞧不起我。
直到有一天有個神秘人突然找到我,他說:隻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做,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切要求,包括金錢,還有你的欲望。
他們了解我。我沒有理由不答應。而且這個職業比我想象中的簡單,我隻是繼續用我的美貌,吸引那些所謂的剛正不阿的政客,然後copy他們的手機或者文件卡,得到更深的政治機密。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並且我開始喜歡這個職業。
直到那次在倫敦的酒會,我照例我華麗的開場,他就站在角落,燈光晃過他的一刹那我發覺他的獨特。他深邃的眼睛好像有層漩渦,隻一眼就會被卷進去。他嘴角勾起一道漂亮的弧線,隱藏著一種巨大的引力。我忽略他向嘉賓敬酒,同時期待著他能到我身邊。果然,他拿著酒杯向我走來,我用我最完美的姿態喝完了這杯酒。我有些迷離的看他,之前我從來不相信天底下能有哪個男人讓我動容,今天,我好像失敗了。
——
延歌
酒會過後,我在樓下等她。等了很久她才出來。這時候她已經換了套衣服,妝也淡了些,不過依舊清純可人。
“你在等我?”她看見我,走過來問道。
“是。”我回答。我看到她眸子裏閃爍著一種光亮的東西。我曾遇到無數向她一樣職業的女人,她們的眼睛裏閃爍的都是晦暗的自卑還有不易察覺的防備和恐懼。
“你們先走吧,我隨後到。”她向身後的幾個跟著的人揮了揮手,他們遲疑了一下然後離開。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我從不同的角度看她,她都有不同的魅力在吸引我。
然後我們去一間豪華的酒店開了房,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進屋之後她拉開窗簾,落地窗外是沒有盡頭的海,在陽光的照耀下一片濃鬱的湛藍。
“原來你和別的男人一樣俗啊。”她坐回床上,安靜的看我。我也坐到她身邊,說:“其實,我隻想了解你。”我靠近她,她臉上又開始浮現可愛的紅暈。
“來這裏了解?”她躲開了我一點,眼睛看著前方,淡淡的說。
“因為…我困了啊。”我說完就趴在床上,當時我確實是困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上級一定要我連夜趕來參加這個酒會,沒有什麼人要我保護,也沒有什麼人需要我暗殺,我從來沒想過我這個沒有感情的動物竟然會這麼溫柔的趴在這裏。我知道我不能愛上他,因為愛,是一個殺手的致命武器。
——
蘇痕
看到他在樓下時,我的心裏是忐忑的。在這個世界上,殺手和間諜是兩類絕對不會動情的種群。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其中一類種群的一員。
我走過去問他是不是在等我。他說是。我看到他眼底捉摸不透的光,這種光不容抗拒,我轉過頭讓我的人先走,我想和他單獨相處,我想征服他,證明他和天下的男人是一樣的,沒有什麼不同。
果然,他帶我開房。這是間豪華的酒店,我在做這個職業之前從來沒有過這種奢侈。
坐在床上,我對他說:原來你和別的男人一樣的俗氣。他搖了搖頭趴在床上說他隻想了解我。我不知道他在搞什麼把戲。手機響了,是上級的簡訊,要我快點回去有新的任務。我回過頭看他,他好像已經睡著了。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我拿起被子給他蓋上。走之前我又回頭看了看他,這時候的他像個孩子,沒有一點酒會上的囂張氣勢。他的英俊是天生的,我突然覺得用語言來形容這場遇見有些蒼白。書上說人一輩子總會遇到一個人,你沒有辦法用言語來說出這種感覺,卻會讓你在回想時,忍不住的喜悅。
我想,他或許就是我的那個人。
我留下了張紙條,然後離開。
——
延歌
我竟然睡著了。醒來時她已經離開了。我看到了她在桌上的紙條:我叫蘇痕。不要找我,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