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公公剛走,錦陽隨便吩咐了幾句,便領了芷嫣出了汀月苑,說是出去散散心,主子剛走,一屋的婢女奴仆便沒了方寸,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王上真要來用晚膳?”
“娘娘就這樣走了麼?”
屋內響起一陣似是驚愕的詫異,沒有人知道剛剛主子離開時的那一句話到底是何意,更沒人知道為什麼主子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散心,而不是精心打扮一番。
“你們隨便準備準備吧,本宮出去透透氣。”
她們不明白自己的主子為何這般愜意,哪個宮裏的娘娘聽了王上幸臨不是欣喜若狂的大舉擺弄一番,博得王上的寵幸,而他們娘娘如此接待王上卻好似迎接一個賓客般的隨意,那一刻,在錦陽的眼裏,她們看不到任何欣悅,反而是唇邊彎起的那一抹苦澀。
是他們看錯了麼?
所有人都木訥的僵在原處,心裏推想,卻不知下一刻該做什麼?
“好了,酉時王上便來用膳,我們可得好好準備......”
甚得蘇嬤嬤提醒,眾人這才緩過神來,蘇嬤嬤吩咐下去,誰該做什麼,誰不能做什麼,一切都是有警有條的進行著,一切井然有序,不容半點失誤。
平日裏丫鬟們對蘇嬤嬤的獨權甚是不喜,而今卻是沒有一個人暗自嘟嚕,去在意蘇嬤嬤那尖酸的言辭,她們心中都明白,如果今夜王上開心了,那不但是娘娘的福氣,更是整個汀月苑的恩賜,主子得寵,自己這些做丫鬟奴仆的還不跟著飛黃騰達。
想著以後便可以在其他姐妹們麵前趾高氣揚,心裏就一陣舒暢,嬤嬤的話她們不敢違逆絲毫,娘娘不在,這閣樓裏能拿主意的便隻有蘇嬤嬤了,屋內頓然喧鬧無比,下人們臉上無不是洋溢著期待的光。
一季梅花開得正豔,滿湖碧水仿似剛剛蘇醒,在午後的光下泛著慵懶的光。
錦陽在花苑裏隨便扯了支殘梅,心不在焉的撕扯著殘枝上的桃紅,黑亮的眸透出一絲鬱鬱不歡的光。
“公主,王上不多久將會臨架,您就這麼出來,是不是不妥啊?”
“為何?又不是我硬要他來。”錦陽看了一眼身後女婢,用力一扔,手中殘枝便被狠狠地拋了出去,落在綠瑩瑩的水麵,仿似驚擾了那份半醒的慵懶,湖麵蕩起了一圈圈圓暈,從湖心快速散開。
“這......”聽得錦陽如此孩子般任性的話語,芷嫣卻為難了,張了口也不知該說什麼,隻得無奈的癟癟嘴,在她心中,公主像這般任性的不多。
“噗嗤!”見得一向古靈精怪的丫頭半響說不出一句話,錦陽忽然咧嘴一笑,轉過了頭,“傻丫頭,這理我豈可不懂,北蔚王突然到來,也不知究為何事,汀玥苑裏這會怕早是鬧翻了天,不找個清閑的地處,我怎想得出兩全辦法應對?”
纖細的指骨在芷嫣光華的額頭輕輕一彈,錦陽調皮一笑,似有玩味之意,大概是一時的俏皮,白皙的臉頰竟扯出兩抹如胭脂般的紅暈,少了一絲清雅,多了幾絲嬌媚。
“哦!”芷嫣恍然,忽而又想起昨夜北蔚王對公主淩辱之事,眼裏炸然,心裏不禁開始替錦陽擔心起來,“公主,那您想到辦法了嗎?”
錦陽看她一眼,笑而不答,輕輕點了點頭。
汀月苑,酉時。
苑內已是燈火輝煌,一切布置得緊緊有條,本該是燭光對飲唱歡,薄帳輕紗浮影,但是這會卻不是期待中的那麼美好。
丫鬟奴仆們憂心忡忡,心急如焚,無不是一臉焦慮的期待著自己的主子早些歸來,隻是天邊那一絲紅霞逐漸掩進了雲裏,也不曾見到娘娘的半絲身影,此刻,下人們都心驚膽戰的亂了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