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顧一切的保護著孩子,極盡所能的為自己爭取利益的時候的樣子,真的太耀眼了。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我不知道這件事的內情,我或許還會感激戰先生過去的幫助,但在我知道之後,我隻覺得惡心!”宋清歌咬牙瞪著他,毫不留情的說道:“一想起你當初的付出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讓我原諒崔燦而做下的伏筆,我就覺得你這個人心機深沉的簡直可怕!難怪當初在迪士尼的時候,我總覺得你看著知了的眼神有些奇怪,那個時候你心裏也很愧疚吧?”
見她如此油鹽不進,戰訣也放棄了自己的勸說,隻問:“所以你是無論怎樣都會追究燦燦了?”
“是,而且等我搜集到了事發時的所有證據,我就會立刻到法院起訴崔燦!”
戰訣轉頭看了戰祁一眼,眼神有些發冷,“就算我會把戰祁從華臣董事長的位置上拉下來,你也不會動搖?”
宋清歌先是一愣,轉頭看了看戰祁,卻見他側臉緊繃著,滿目怒容,除此之外,眼底還有些悲哀和失望。
她忽然就有些同情身旁這個男人,他為了戰家的產業戎馬一生,到最後卻落得一個被逼宮的下場。養子到底是養子,即便表麵上風光無限,可腳下的金字塔卻始終是沙子做的,風一吹就塌了。
她重新轉頭看向戰訣,笑容有些狠絕,“那你就盡管試試看好了。反正我和他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他是華臣的董事長還是路邊的乞丐,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更何況這件事情我才是當事人,就算去法院起訴,他戰祁連個家屬都算不上,說白了,這件事的最終決定權還是在我手裏!你用不著拿他來威脅我。”
一旁的戰祁看著盛氣淩人的她,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既為她的當機立斷而感到驕傲和讚賞,又為她的絕情冷漠感到有些難受,總之是很複雜。
戰訣顯然也沒想到她竟然能無情到這種地步,他手上唯一的籌碼就是她對戰祁的感情了,原本他以為憑著宋清歌對戰祁的心,隻要他把這個條件甩出來,她就會立刻答應放棄追究責任,結果竟然讓他大失所望。
女人狠起來,當真是讓男人都覺得害怕。
宋清歌說完,端起麵前的花茶姿態優雅的喝了一口,輕輕地抿了抿唇,放下杯子微笑道:“話就說到這兒了,麻煩戰先生回去轉告崔小姐,假以時日,我期待和她在法庭上見麵的場景。”
她說罷便起身對著戰祁道:“我們走吧。”
“好。”
戰祁點了點頭,起身攬住她的肩,兩人剛走了幾步,宋清歌又忽然頓住了腳步,轉頭對戰訣道:“對了,如果戰先生那麼舍不得崔小姐吃苦,那就幫她找一個好點的律師為她辯護吧。不過我也可以給您提前透露一下,我們這邊會請孟靖謙孟律師來做代理人,戰先生可千萬別找比孟律師能力差的人!”
說完,便斂去神色和戰祁一起走了。
戰訣看著他們一同離去的背影,閉了閉眼,沉沉的坐在了沙發上。
良久之後,他才長長地歎了口氣,眼裏閃過一些決絕。
既然宋清歌這條路走不通,那麼他就隻能用更加卑鄙的手段了。
這麼想著,他便立刻掏出手機,翻了兩下找到一個電話。
“時豫,約個時間,我有話跟你談。”
或許是和戰訣的據理力爭用盡了宋清歌全部的力氣,從茶樓裏出來,她便覺得腳下一軟,險些跪倒在地,戰祁急忙伸手將她摟在了自己懷裏,心疼的抱住她。
“你怎麼樣?”
“放心吧,我沒事。”她扯起嘴角苦笑,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戰祁這才放下心,正要鬆開她,可是宋清歌環在他腰上的手卻沒有放開。
他心下一愣,低頭卻見她正神色落寞的靠在他的心口,低低地說:“一下就好,就一下。”
不得不說,得知戰訣當初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她心裏多少還是覺得失望,無論她方才在戰訣麵前表現的多麼堅定冷靜,可現下還是很脆弱。
戰祁見狀立刻緊緊地抱住了她,她難得會這樣主動依賴他,別說一下,就是多在他身上靠一分鍾,對他來說都已經是求之不得的。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緩聲道:“別為了那種人難過,不值得。”
她輕輕點頭,“嗯。”
現在想想,其實他當初也夠混蛋的,都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單憑著戰訣曖昧的態度,就斷定他們之間有染,為此還傷了她好多次。
可這也恰恰反映了,從那個時候起,他就無法容忍有男人對她大獻殷勤了。
他忽然就想起了當初在沈瀾聽到的《牡丹亭》裏那句詞:驚覺相思不露,原來隻因已入骨。
或許在那個時候,甚至比那還要早的時候,他就已經對她動心了。
宋清歌想了想,又問:“戰訣之前說會把你從董事長的席位上拉下來的事,會很嚴重嗎?是不是對你影響很大?”
她抬眼看著他,眼裏隱隱有些不忍,戰祁心頭一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沒關係,不用管我,你想做什麼就去做。”
“可是……”
她還是有些擔憂,可戰祁卻顯得分外淡然,“你剛剛不都說的很清楚了嗎?不管我是腰纏萬貫還是路邊乞丐,都跟你沒有關係,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和你毫無瓜葛的人停下你據理力爭的腳步?”
宋清歌垂著眼沒有說話,戰祁笑了笑,又道:“不過你這女人倒是夠聰明,知道靖謙是榕城最出名的大律師,居然還能想到搶在戰訣之前預定他。”
她臉色一紅,有些尷尬地說:“我就隻是那麼一說而已……”
“放心吧,這場官司靖謙一定會幫你打的,他敢不接,我用槍指著他的腦袋他也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