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演講初記(1 / 1)

五年級這一年,因為我開朗的性格以及偶爾展示出來的辯才,我被選作我校小學組的代表參與市演講比賽。在比賽前一天,聽到媽媽和何阿姨講到何淇明天也要去參加比賽,我特地把稿子拿出來念了一遍又一遍,不斷糾錯,我也不太明白,這究竟是因為我的賽前緊張還是因為何淇。

第二天,我們按次序上台演講。我講完以後坐在台下,看著何淇的演講。他慢慢地講著他的稿子,分享著他對“友情”這個命題的理解。

很神奇的是,我在稿子裏說“友情更像是細水流長的一場經曆,時間會鑄成一切美好”,而何淇卻講到“友情或許是不期而遇,是撞上時機,是突然來的眼緣”;雖然評委並未表現出對何淇的肯定,坐在台下的我心裏還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莫名其妙感覺失落攀上心頭,一點一點的侵蝕著我的內心。我盯著何淇,實在不知道心裏在漫遊著什麼,我想著過去那些很少的相遇,想著從特別熟悉到陌生的感覺……或許我和何淇確實缺少那種熟悉的機遇吧,畢竟我們隔著的不僅僅隻是3歲的距離,還有那些我從未選擇靠近與了解的領域。

小孩子的心思實在單純簡單,那時候我想著何淇或許是我的一個遠房哥哥,但當他親口講出他對友情的理解時,還是忍不住的難過了,說不清的原因。

比賽的最後一場表演伴著我的悲傷一起結束,到了評委頒獎環節。何淇拿了個安慰獎,美其名曰優秀獎,獎品是一個巴掌大的鬧鍾;而我獲得了三等獎,獎品則是一個和我手臂一樣長的暖水壺。

很不巧的是,我站在了何淇的旁邊。畫麵之搞笑可以想象,我大概比何淇矮了兩個頭,卻拿著反差感極大的獎品站在他的身邊。台下傳來小孩子的笑聲,確實是有些好笑的。

我抬頭,卻看見何淇的耳朵紅了。何淇很白,那抹紅色實在突兀,像是莫名其妙攀上他耳邊歇息的來客,不一會就褪去了。

回家路上,由於實在討厭在車上睡覺,我望著車窗外,看著車來車往,看著街邊的書往後跑,前頭的書往前迎。司機叔叔離我很近,許久,他開口道:“丫頭,他們都睡了你咋不休息呢?”

“我不累的,剛剛已經休息飽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往後看。一轉頭,我發現何淇嘴角掛著笑,淺淺的,如果不仔細一點甚至發現不了的。然而,卻又和球場上的笑容一樣,依舊陽光與真心,閃爍著也耀眼。

那是我在那年夏天,看到過最耀眼的陽光。

我也總算懂得了為何會這麼失落。長久以來,何淇太像太陽了,似乎沒有什麼缺點,可我分明記得,兒時某些特殊瞬間他逗著我笑,我也記得某次他投籃失誤後的失落,他明明就離我不那麼遙遠,但卻被別人和他扯的生生像遙不可及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