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家老夫人從未見過自己的孫兒如此認真的樣子。
“奶奶，我會娶她。”
男人垂眸跪在階前，脊背挺拔。
語氣是不由分說的堅定。
付家是豪門大家，世代聯姻，無論是官還是商，無利不合。付家老爺子老夫人、付晗的父母也都是聯姻，聯姻已經成為了亙古不變的傳統。
所以當付家老夫人聽說付晗要和普通人的女兒在一起時，無疑是震驚到了極點的。
她懷疑自己的孫兒腿好了，腦子卻摔瘸腿了。
“付晗，婚姻大事不能兒戲。
我明白你之前腿受傷的時候不想聯姻，那些豪門千金不願意屈嫁給你，所以你被這個不嫌棄你的女孩兒給感動了，但是你覺得她看得上你的是什麼？還不是你的錢嗎？更何況，你的腿如今已經好了，那些富家千金都是在爭著搶著求我讓你聯係她們……”
“奶奶，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很慶幸她喜歡我的錢，
賺錢是我的強項。”
“你……你真是油鹽不進！”
她的拐棍狠狠杵在地上，“咚咚”作響。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現在流行自由戀愛，我也沒有阻攔你的意思。
你想玩玩都可以，結婚還是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
就像我和你爺爺，你爸爸和你媽媽一樣。
聽奶奶的話，你也可以像你爺爺那樣，和他喜歡的女人在外麵住，主持付家大局的人還得是我這樣的千金大小姐。”
她似乎是陷入了對一段陳年往事的回憶，聲音越來越小。
付晗卻笑了。
他說話慣會大逆不道：
“有什麼用？
該死的時候不還是得死？”
付家老太太臉色都變得不再平和，她拿著拐棍狠狠搗了搗付晗的胸膛：
“你這孩子！你怎麼說話呢？”
“婚禮在一個月以後，到時候孫兒會給您呈上請柬，還是希望奶奶能來。”
他站起身，並沒有去拂身上她留下的塵土。
“你居然連婚禮都準備好要辦了，合著你今日就隻是來通知我這個老婆子的是麼？”
付家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從小就不懼管束、放蕩不羈的孫兒。
不知何時，他就長大成人了。
仿佛她打罵這個孫兒出氣還是在昨天。
付晗如今大權總攬，並未報複她這個老婆子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付老太太沉默著看向男人逐漸消失的決絕背影，有些後悔他小時候，她把自己的焦躁嫉妒和不安都發泄在他的身上。
*
A市的秋天很短，短到就像一眨眼。
幾場大雨後，溫度驟降。
愛美的女孩子們已經早早物色冬日要穿戴的衣物了。
張燕拿著女婿給的黑卡，在給自己的女兒挑選衣物時還有些難以適應。
這些奢侈品店，在之前數十年裏，她是絕對不會踏入半步的。
還能清楚記起那天早上，女兒和女婿一同站在她家門口時的情形。
“媽。我回來了。”
“嗯，這是……”
“我男朋友。”
“阿姨好。”
張燕原本還打算給女兒張羅發展對象，沒想到她女兒竟然效率這麼高，直接把男孩領到家裏來。
老公不在家，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會會這個小夥子。
“付晗是吧。”
張燕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付晗，年輕小夥子長得倒挺帥，就是不知道老不老實、靠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