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知將手中的草藥交給朗月,他派人負責送回皇宮,太醫院有他安插的眼線,時瑾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草藥服下。
“長公主,已經一個月過去了,您真的不打算回去嗎?”
朗月有些擔憂,如今全國大張旗鼓的尋找長公主,這麼長久下去不是辦法。
他總覺得長公主有什麼事情是瞞著他的,他也無從過問。
“無妨,你且把這些草藥送過去吧。”
喬知知打了個哈欠,這幾日她馬上就要臨盆了,也就是意味著,她的任務即將結束。
這個藥穀極其隱秘,藥穀山門口還設了陣法,一般人根本就尋找不到這裏。
所以她才有了一個月的時間,每日悠閑的尋找草藥。
更為神奇的是,許是藥穀中的氣候好,她腹中的孩子各個都十分乖巧。
“好,長公主。”
朗月剛一轉頭,遠遠就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立在那裏。
喬知知察覺到朗月的異常,也轉過頭看去。
男人一襲白色長衫,儒雅仙氣,倒不像是人間的帝王,更像是睥睨一切的尊者。
隻不過,他的眼中沒有冷寂和傲然,有的卻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受傷和心痛。
他麵容蒼白,隱隱透著一股頹然,眼中是猩紅的血絲,顯然是很久沒有好好入眠,喬知知後退了兩步,卻見男人朝她緩緩的伸出手,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過來。”
這兩個字,砸在喬知知的心中,輕輕的,帶著一絲喑啞,卻又像是比任何東西都重。
她望著那道修長的身影。
他高貴如雲端,尊貴如神子,本該是冷清薄情之人,偏偏有著世上讓人無法忽視的深情,他的溫柔就像是世間最甜的一味藥。
沒有人,不會沉淪。
喬知知甩掉腦海中的慨歎,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看著時瑾緩緩的,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來步子有些踉蹌。
“乖,過來別離開朕,你想要什麼,朕都答應你。”
時瑾語調極其緩慢,就像是哄著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寵物,又像帶著點卑微的祈求。
與他的形象格格不入。
可偏偏又讓人看得心醉。
他的眼中,隻有喬知知。
“時瑾,你回去吧,我……不會再回去了。”
喬知知想了想,伸手挽著朗月的胳膊,開口說著,語調沒有一絲遲疑。
時瑾看著她攬著朗月的手,眼中劃過莫大的哀痛,像是難以置信般:“朕可以接受你忘記朕,朕有一生的時間,可是你為什麼……”
心中有了別人。
時瑾捂著胸口,拿出一柄長劍,插在地上。
他的身體不知為何有油盡燈枯的兆頭,而且他的內力正日漸消散,他想著,哪怕能來見她一麵,也是好的,隻一麵。
“時瑾,你滅我國家,此仇不共戴天,我從一開始接近你,就是為了給你下毒,如今你已經窮途末路,又為何不敢直麵自己的內心呢?”
喬知知語調悲涼,緊緊攥著朗月的手,這是她第一次說謊。
開弓沒有回頭箭,有的事情,隻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