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我愛你。”

黃昏的海邊,融金般的沙灘,雲融赤著腳背對著波光粼粼,似有無盡溫柔的大海,晚霞的餘暉將他的發絲暈染了一層溫柔的暖黃。

他的麵前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深邃的眼眸中帶著微微的笑意,海風將他的碎發吹得淩亂,襯衫領口也隨著搖擺。他滿心滿眼都是麵前的人,動了動嘴唇,似乎還想說些動聽的情話,卻因為不善言辭而有些羞赧地眨了眨眼。

隨後,英俊的男人用寬大的手掌輕柔地執起雲融的手,將一枚鑽戒穿戴到了他的無名指上。

雲融的臉上始終保持著笑意,隻是當男人牽起他的手時,他的小指似乎極輕微地抽動顫抖了一下,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他垂下眼,斂住目光,似乎在端詳著無名指上的鑽戒。

英俊的男人見他遲遲沒有回應,心中有些急躁,開口叫他:“沈秀?”

雲融過了兩秒才反應到是在叫他,這才微微抬起頭,一張白皙秀致到極點的臉顯出微微的茫然,恰到好處,似乎正為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而頭暈腦脹。

“對不起……我、我……這太突然了……”

隻見下一秒,雲融臉上的茫然隨著語氣的變化轉變為了無措,一雙標誌漂亮的桃花眼甚至泛起了水光,臉頰暈起興奮的紅暈,似乎不相信幸福這麼快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

沈秀的一切,過去,現在,都是寄人籬下,苟且偷生,半輩子都在季家人的眼色下卑微度日,他就像一隻在別人家裏打洞的老鼠,隻配活在陰暗潮濕的地洞裏。

他膽小,自卑到了塵埃裏。自從五歲因為父母離世被寄養在季吳宇家,他就變成了可以隨意對待的貓貓狗狗。

他吃過被人用狗盆裝滿遞給他的食物,住在不足一平米的雜物間裏,每天聽著外麵叫季吳宇的小男孩或撒嬌或大聲玩鬧的聲音,也曾經憧憬著自己也會和他成為要好的朋友。

季吳宇隻大沈秀兩歲,他可以叫他哥哥。

當沈秀終於有勇氣叫出口的時候,卻看到季吳宇驚恐的臉,衝到季母的身後,指著他大喊:“雜物間的怪物出來了!”

沈秀隻是站在那裏,畏畏縮縮地承受著四麵八方惡意的目光,心中的期盼不斷扭曲重組,變成無盡的酸澀和痛苦。

最終,他隻是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在周圍人嫌棄的目光中,結結巴巴地說:“是、是呀,我是雜物間的,怪物!”

仇恨的種子猶如一個永遠不能愈合的傷疤,鮮血淋漓地將心髒撕開了一個口子。

雲融笑起來,眼睛眯起好看的弧度,抬起另一隻手撫過季吳宇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輕聲說:“我也是。”

季吳宇現在隻覺得一切都開始飄然,他從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到追求沈秀,用了足足半年的時間。他在這期間煩躁過,憤恨過,甚至一度覺得沈秀這樣卑微的出身不配讓他如此死纏爛打。

要知道,他曾經的男女朋友,沒有一個需要他費心費力地去追求的,哪個不是自己跳進他的懷裏的?

盡管如此,季吳宇還是壓製不住對沈秀的喜歡,義無反顧地跳進了火坑,甚至不顧家裏人的反對,想要向他求婚。

沈秀很乖,之前隻是到處躲著他,現在兩個人確定了關係,他有不同意的道理嗎?

季吳宇一邊想著,一邊視線不由自主地盯著麵前青年紅潤如玫瑰的嘴唇。

之前看在沈秀的麵子上,季吳宇沒有強迫過他,不知道沈秀的滋味是什麼樣的?

季吳宇心猿意馬,將他摟進懷裏。

雲融攀上他的肩膀,將下巴擱在男人的肩膀上,低聲說:“有些冷了,可以先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