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以北、天地無垠,春迎己酉,齊國的萬裏疆域迎來又一輪新春。新春的瑞雪初化,宮中的紅牆綠瓦上花枝伴著融雪正吐新芽。弄春苑裏,肖太後約著同族的嫂侄婦人尋著春意座談春苑。
望春亭內談話聲不斷,一群婦人手捧小暖爐,入座亭閣中,吃著玲瓏點心,談著婦人家常。肖太後席坐中央,拿起琉璃盤中橘細細剝來,同她們聊的正歡。
一個時辰的歡談落入尾聲,婦人們一一請退出宮,留著肖氏大嫂嫂依舊陪著肖太後逛春苑。肖太後聰慧,知肖大嫂有話未講,於是屏退下人與她漫步於苑內。
“嫂嫂似有話未說。”
“太後慧眼,我確實有話想托娘娘。”
“但說無妨。”
“娘娘可記得泉與?”
“嫂嫂的兒子自是記得。”
肖大嫂提及自家兒子時肖太後已猜到一二,無非是托關係找兒媳,給自家不中用的兒子鋪路卻又不知如何出口。
“妾想著泉與也不小了,來年也有16了,想著太後您人脈廣,望給泉與尋個好閨女。”
肖太後輕笑,握起肖大嫂的手答應道:“此事哀家會與哥哥講,莫急,有消息定讓人告訴嫂嫂。”
肖大嫂欣喜,反握著肖太後的手連聲感謝,又送伊回了長壽宮,卡著關宮門的時辰出了宮。
晚膳後,肖太後讓貼身宮女壽祥請來了雍樂太上皇,同他說起了肖大嫂的事。
“弟媳如此為泉與著想?”
“二哥長期駐外,大哥又沒分泉與一個朝中職位,她不急也沒人急了。”
“給他職位也要看看他幾斤幾兩。”
肖太後不禁嗤笑。肖泉與愚笨,自幼習武不成學文不精,肖氏二子常年守邊,獨留婦孺在家,一個婦人又怎知詩書之道,到頭來養出個不中用,連最寵孫的肖家太爺也嫌他。
“那大哥可有人選?”
雍樂太上皇思索一番又舉起杯盞細品新茶,放下杯盞時細細說道:“前些日子皇上親訪黎國,同康德帝共談胡人侵邊一事。晚宴間吾派去的侍衛見著了黎國長公主——祥華長公主。聽侍衛說,公主容貌端正,獨有南方女兒家的特色。吾以為,她不錯。”
“大哥這是看得起泉與,還是看不起黎國。康德帝的大寶貝怎會輕易給不中用。”
“這事若想成定是會成,康德帝是明白人......此事吾明日早朝後同皇帝細講,讓他出個麵兒寫封聘書。”
長壽宮內,宮燈斑斑點點,宮內說話聲不斷,直到三更天才見雍樂太上皇的近身太監李天順提著楠木龍紋雕燈引雍樂回宮。
第二日早朝後,李天順帶著雍樂的話請武興帝到太和殿後談話。
太和殿後,雍樂椅坐在紅楠木圓椅上靜等著皇帝。皇帝應邀,行了禮,入了座,談起肖家婚事。
“吾隻要皇上出麵寫來聘書,其餘的吾會做主。”
“隻怕康德帝不許,祥華長公主是黎國皇族長女,怎會輕易送來。”
“你與你母妃怎都擔憂此事。別的外族小國定是不行,康德帝是明白人,自己征戰多少年才換的國泰民安。如今胡人侵邊,送女求盟,有利無弊,肖氏不會虧待。”
武興帝年已17,早是明了事理,深知自己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假皇帝,垂簾聽政掌握大權的依舊是雍樂這個外戚王。
“孤知曉,午膳後孤會親筆書寫聘書命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