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還真瞧著他的背影,冷笑:“滾開,我不需要你救!”
淨塵無視她的怒罵,以脖子上的佛珠為兵器,與沈枕棲交起手來,向還真見了,心裏莫名一急,罵的更起勁兒了。
“收起你這副假仁假義的模樣,多看一眼都令我惡心!”
“我寧願死在她劍下,也不需要被你護著!”
“和尚!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念你的好!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淨塵輕輕瞥了她一眼,又轉身投入打鬥。奈何他之前舊傷未愈,僅僅是幾百招,就被沈枕棲傷了右臂。
佛珠也零散滾落一地,又壞了。
沈枕棲睨著他,道:“我不殺你,你也別再攔我。”
淨塵擋在向還真身前:“請聽貧僧一言,她還不能死。”
沈枕棲墨玉雙眸中醞釀著寒意,化為更加幽深的暗色:“那我連你一起殺。”
淨塵脊背挺直,將腕上的念珠重新纏好,雖未發一言,但態度已十分明確。
他不會讓。
向還真的眼眶不由得一熱,她突然撐著身子,扣住了淨塵的僧袍,指尖也泛著白。
姬玥看著這一幕,愈發肯定這倆人心有彼此,隻是造化弄人,有緣無分。
商刻羽也覺得,向還真之前的話是礙於臉麵說給自己聽的,她並沒有放下這段情,而是自我欺騙,騙自己應該放下。
雖然,她們都不知道這倆人之間究竟發生了點什麼。
商刻羽了解沈枕棲的性子,說一不二,如果淨塵執意如此,很大概率也會被殺了。
她被姬玥扶著,慢慢走過來:“沈枕棲,放了她吧。”
她的聲音極虛,腳步也輕飄飄的,小臉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駕鶴西去,沈枕棲二話不說收了劍,將她攬在自己懷裏。
“我可以放了她,但你以後不能再背著我行事。”
商刻羽:“那你得尊重我的意見。”
說是意見,其實就是一意孤行,每次還都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偏偏她最不喜歡商刻羽受傷。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商刻羽突然咳嗽了幾聲,神情帶著幾分痛苦,沈枕棲一咬牙,道:“我答應你。”
話音剛落,商刻羽立馬換上一副得逞的表情。
沈枕棲這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又被她拿捏了,抿了抿唇,黑眸中透著無奈。
姬玥在一旁哼哼著:“沈姑娘,你這不行啊,怎麼能被反客為主呢?”
沈枕棲淡淡瞥了她一眼,轉頭看向商刻羽,眸子深邃黝黑,晃著異樣的情愫。
被她這樣看著,商刻羽心中莫名有一種不太美妙的感覺,咳嗽一聲,別開臉,去瞧向還真。
此時的向還真仍保持剛才的動作,攥著淨塵的僧袍,神情複雜,眼裏勾著暈靄的薄霧,細看之下,又有了幾分往日的溫婉。
“你心裏還是有我的,對嗎?”
淨塵不答,凝聚靈力於掌心,助她調息。
他是那樣的沉靜,令向還真心裏湧出緊張和不安。
“你舍命救了我三次,我不信你心裏沒有我。”
她撫上淨塵的手,似乎隻要他不回答,或者回答的不是自己想聽的話,她就會拒絕淨塵的幫助,不去調息。
淨塵不退也不避,由她這樣握著,輕輕抬起眼,眸光靜靜流轉,將她裏裏外外都看了個透徹。
“貧僧救你,是道義,沒有私心。出家人本不該有私心。”
“你撒謊!”向還真眼睛紅了,“合歡宗與梵音寺對峙已久,我死了,你們便可獨占長洲,何來的道義!”
“妖魔兩族蠢蠢欲動,仙門世家不能再因為內鬥損耗實力。多一位強者,便多一分希望。”
“我合歡宗是正派公認的邪宗,我這次又險些殺了人,你就不怕我……”
淨塵打斷她的話:“偶爾的幾次放肆之舉,不足以概括本性。貧僧相信,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你仍一如從前。”
“一如從前……”向還真沉默良久,低聲笑了笑,幽幽道,“你就這麼肯定嗎?”
“貪嗔癡慢疑,佛門中人不得惡意揣度他人。”
向還真愣了愣,歎了口氣,眸光也逐漸黯淡下去。
“這些年我對你百般糾纏,你心裏肯定厭惡極了。說來也是委屈你了,即便厭惡,還得為了那所謂的道義,舍命救我。”
淨塵表情平靜,耐心的回應著她:“半個月前,貧僧救了一個殺徒的仇人,即便後來,他恩將仇報,將我寺僧人陷入絕境,我也不後悔那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