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吾木拍桌而起，雙眸之中帶著一股怒氣。齊吾木憤然道：“無罪？開什麼玩笑！據統計，巳蛇手中總計有十四條人命，算上為了追捕巳蛇而犧牲的獵穢者趙立昌，總計十五條人命！你跟我說無罪？！”
在所有執行者中隻有齊吾木的雙親是被汙穢殺的。他不憤怒誰憤怒，他不偏激誰偏激？從他加入獵穢者的那一刻起，他的立場就不可能被撼動——他要讓所有捕食人類的汙穢，死！
“巳蛇犯下的罪和孫青鈺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為了消滅‘惡’就可以犧牲‘善’？”李叔從容不迫地答道。
劉予笑笑容詭異地站了起來，隻差把“不懷好意”四個大字寫在臉上，“李叔，您老人家聽過電車難題嗎？”
李叔點點頭，“我還不至於保守到什麼新事物都不肯去了解。”
劉予笑臉上的笑容愈發陰險了，讓人感覺像是有根針在心窩子裏紮，這個三四十歲半入中年的人緩緩說道：“如果這件事讓‘機關’來做，它會怎麼做？”
劉予笑哈哈大笑道：“答案很明顯，‘機關’會毫不猶豫地扳動開關！因為‘機關’就是一個這樣的組織啊，我們用著普通人交的稅幹著不為人知的事，為了讓這個社會穩定運轉而在陰溝裏幹著見不得光的事。‘機關’做的惡事還少嗎？您不會天真到以為機關是什麼‘正義的組織’吧？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而去犧牲少部分人，這的確是在行惡沒錯，但你不能否認這種選擇的正確性。”
李叔無奈地攤手，“我從始至終都代表我的個人立場，別想著拿‘機關’壓我。我說他不該死，他就不能死。”
田盈欣收斂了臉上的嬉笑，起身翻閱著幾張白紙，如果不是那黑黃的膚色和步入中年的年紀，田盈欣看上去還真有那麼點大家閨秀的風範。“‘機關’近百年的曆史中記錄在冊的與汙穢【契約】的人類總共有五名，無一例外皆被汙穢奪走身體的控製權而失去理智為禍人間，造成巨大的負麵影響。‘機關’的職責之一便是鏟除這些不確定因素不是麼？你怎麼保證孫青鈺不會失控？”
李叔有些不耐煩了，“那你又怎麼保證他一定會失控。實在不行，我看著他可以麼？他要是失控了我一劍斬了他，可以麼？還是說你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
田盈欣大手一揮把一摞白紙盡數摔在桌麵上，原形畢露，“老東西給你臉了是吧？我就問你你下得去手嗎你！”
關霄鵬忽然站起身，點頭微微致意，顯得謙遜有禮，“李叔，你的說法我並不認同。嗯……怎麼說呢。機關毫無疑問是用普通人交的稅來運行的，職責也是保證社會的穩定運轉。然而我們卻要抽出一名戰力來監視一顆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的炸彈，而不是去盡早處理掉它，這不是在浪費人力資源嗎？”
關霄鵬說完就坐回到了椅子上。
風正茂在此時眯起了眼睛，打量著李叔，“如果因為孫青鈺的失控而導致一種無法挽回的局麵形成，你會怎麼辦呢？”
李叔神色淡然，“我會拚上我的性命去挽回這種局麵。”
星震宇不再下棋，並非棋已下完，而是陣已經布好。觀其棋盤，三顆白子分別對應星震宇、柳榮以及李叔的位置，其餘八顆黑子分兩撥位列於兩側，代表其餘八人的站位。
不知為何，每一顆黑子旁都圍著一圈白子，隻需再落下一顆白子，黑子便會被徹底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