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豔已經吐不出什麼東西了。

腥臭的空氣裏又增添了一絲酸味。

“好了,現在告訴我們,蔣池為什麼出現在你的房間裏?”

楚懷玉開口道。

原因其實不難猜,但楚懷玉就是惡劣地想刺激刺激張豔。

張豔眼神飄忽不定,但她心裏一發狠地開口:

“我不想死我有錯嗎?!”

“是他禁不住誘惑,關我什麼事?”

“嗯——”

楚懷玉似附和般地點了點頭。

“所以是你誘惑了他,而他禁不住誘惑,當了你的替死鬼。”

“要這麼說,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啊。”

“對吧?”

這話確實說得不錯,但在張豔耳裏那就是在諷刺他,她麵目扭曲。

“你又算什麼好東西?”

“我親眼看到你從那女人的房間裏出來!”

說著看向了林清霰,很明顯,她說的“那女人”是林清霰。

楚懷玉的麵色沉了下來。

“你知道說錯話的代價嗎?”

這女人的操作簡直令人智熄。

不過也確實是疏忽了,他和林清霰竟然都沒注意到那時候張豔在偷窺。

林清霰下意識看了看眠,想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反應,好在,後者隻是安安靜靜地坐著,白淨如玉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在林清霰看過來的時候,朝她眨了眨眼。

張豔還在持續輸出,大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就在楚懷玉思考怎麼才能堵住這女人的嘴時,一道血線劃過,人頭落地。

臉上是還未消散的怨恨和一絲迷茫。

張豔的身體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脖頸處切麵整齊,鮮血大股大股地往外冒,像是一個小噴泉,很快染紅她身下的一塊地板。

[???]

[臥槽。]

[結果還是死了~]

楚懷玉眼裏閃過一絲意外,卻也沒有多餘的情緒。可這苦了季陌和葉紫檀,上一秒還在破口大罵的人,下一秒腦袋就沒了的畫麵衝擊力太大,兩人不約而同地跑遠,開始吐。

楚懷玉疑惑地衝林清霰歪頭,林清霰搖了搖頭表示她沒出手。

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一旁的眠。

白發,白衣,毫不染塵,不需要任何修飾,身體比例,線條,五官過於漂亮,如一尊精雕細琢的玉像,既美麗,又虛假,像是隨時隨地的一陣風吹過,便也就消散了。

而這樣的完美卻在剛才殺了人。

無聲無息。

透著撕裂般的美感。

就像是雪白的布濺上墨色的漆。

這應該是汙點,但卻勾起了林清霰內心深處的記憶。

連帶著血液裏深藏的狂熱因子。

在一瞬間沸騰,爆裂。

林清霰能感到自己漸快的心跳,這樣的眠對她而言,就像是毒品,令人上癮。

淺色的眼珠裏,一絲絲鎏金劃過,眠將這一點變化斂進眼眸,再眨眼間已恢複如初。

“她說錯了話。”

所以殺掉了。

“不可以嗎?”

楚懷玉很想說做都做了,還有什麼可不可以的,但他聰明地緘默不言。

眠似乎天生帶著矛盾感,她有一副好皮囊和稱得上是“單純”的心,但她也可以一念之間隨意奪走一個人的性命,這無關於對錯,隻是想做就做。

林清霰一手掩在左胸,感受自己的心跳:

“不,很美。”

這似乎是答非所問的一句話。

但這足以表明她的態度:

這樣很可以,她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