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心中一驚,下意識提槍抵擋。
“砰——!”
一聲巨響,費國手中的鐵槍狠狠砸在張齊的長槍上,刹那間,張齊的一雙眼睛瞪得睛圓。
[好……好強的腕力!]
目瞪口呆著瞧著自己手中的鐵槍槍身在費國那柄槍的壓製下逐漸變形,並發出哢哢哢這不堪重負的聲音,張齊心中大驚失色。
[這廝……比那文欽不知強了多少倍啊!]
張齊隻來得及在腦海中轉過這麼一個念頭,而下一瞬間,隻見費國深吸一口氣,手中重槍改劈砍為上挑,似乎要硬生生將張齊挑飛出去。
[這廝!]
張齊咬緊了牙關,他感覺手中的長槍槍身越來越壓迫到自己的肋骨,那從槍身處所傳來的無法抗衡的強大力量,叫張齊心中驚之又驚。
而就在這時,隻聽費國大喝一聲,右臂肌肉頓時暴漲了幾分,硬生生將張齊從馬背上挑起,旋即手中長槍一轉,還沒等張齊反應過來,費國奮力一揮,將張齊整個人都劈了出去。
幸虧張齊在意識到情況不對後慌忙用那杆幾乎報廢的長槍槍身擋了費國一下,否則,費國手中的長槍槍尖,多半會將他的胸膛徹底劃開。
“砰!”
飛了足足有三四丈,張齊的身軀砰地一聲摔落在地,當他掙紮著站起來時,他這才發現,他方才所率的八千漁陽鐵騎,竟然損失了幾乎六成,剩下四成的騎兵們正茫然地望著自己的左右。
順著那些騎兵士卒的視線望去,隻見地麵上到處都是冀州軍與漁陽鐵騎殘碎不堪的屍體。
這便是步兵專門克製騎兵衝鋒的槍林戰法,效果顯著、代價沉重,無論是對己方還是敵方,都是一份意誌上的考驗。
而遠處,另外一位北疆大將曹達早已呈現一臉呆滯之色,他被漁陽鐵騎那駭人的傷亡嚇到了。
和張齊一樣,他曹達也沒想到冀州兵此番竟然是玩真的。
忽然,曹達眼神一凜,因為他注意到,費國已策馬緩緩朝著張齊而去,反觀張齊,他似乎依然處於漁陽鐵騎損失慘重的驚駭中,竟不曾注意到費國的接近。
“張齊,小心!——你等傻呆著做什麼?還不速速保護張齊將軍?!”眼瞅著呆若木雞的張齊,又瞅了一眼那些在方才的交鋒中幸存下來卻有些不知所措的漁陽鐵騎,曹達大聲喊道。
驚聞曹達大喊提醒,張齊這才驚醒過來,隨手抄起地上一杆長槍,險而又險地擋住了費國一記揮掃。但盡管如此,他肩頭還是被費國的槍尖給劃傷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張齊臉上的驚怒之色,費國坐跨著戰馬居高臨下注視著張齊,冷笑說道,“你想說什麼?怪費某趁你不備?——可笑!縱然你心有防備,那又如何?!”
話音剛落,隻見費國的右手重重一頓,頓時,張齊感覺手中長槍傳來他所無法抗衡的千鈞之力,不得已竟左膝跪在了地上,咬著牙死死苦撐著。
“說啊,縱然你心有防備,那又如何?!”一麵說,費國一麵加大右手的力量,硬生生用長槍壓製著張齊手中的槍,一直壓到後者受創的右邊肩頭,陷入傷口之中。
“啊……”張齊忍不住痛呼之聲,額頭冷汗直冒,他試圖掙脫費國的壓製,但遺憾的是,任憑他使勁全力,卻也無法彈開費國鐵槍的壓製。
“哢哢哢……”張齊的背被費國的力道壓得不得已彎曲下來,骨頭哢哢作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眼瞅著一臉痛苦之色的張齊,費國冷笑著奚落道,“倘若費某此刻殺了你,那你我兩軍便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了吧?——唉,誰叫你等故意來找茬呢?”
“……”張齊聞言心下一動,在費國的巨力壓製下苦苦支撐,但是心中卻升起了幾分希望。
[這廝不敢殺我……對,曹達那邊還未動,雖我軍此番損失慘重,但終歸還有一萬六千,而費國這廝麾下亦隻剩四千騎兵與兩千步兵……他,絕對不敢過於造次的!]
想到這裏,張齊反而冷靜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附近那幸存的四千漁陽鐵騎也終於驚醒過來,大呼著朝著費國殺了過來。
“賊將,休要傷我家將軍!”
衝在最前的,看衣著打扮似乎是兩名千人將,揮舞著長槍來殺費國,隻可惜,他們與費國的差距實在太大了,以至於費國根本不需借助馬力,便輕易將那兩員千人將挑死。
不過不知為何,費國卻並未趁機殺死明顯無力的張齊,以至於當眾漁陽鐵騎一擁而上後,張齊終究還是被部下們給救走了。
“撤!”恨恨地回頭瞧了一眼費國,張齊心中又驚又怒。他本能地察覺到,那並非是他可以對付的猛將,縱觀他北疆軍,恐怕也隻有李茂與佑鬥才可與其交鋒。
[梁國陳留之虎,老子記住你了!]
心下恨恨地罵了一句,張齊帶著那四千幸存下來的騎兵緩緩撤退了,而就在此時,費國嘴角卻揚起了幾分計謀得逞的笑意,大聲喝道,“漁陽騎已敗,我一軍眾兒郎,遂本帥殺敵!”
話音剛落,在後方督領騎兵的冀州軍猛將歐鵬舉起了手中的長槍,厲聲喝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