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稱舊景重現,此刻的狄布仿佛像是梁丘皓、梁丘舞、陣雷等武神附體,單憑一刀一馬,一路殺來,麵對藩王軍的抵擋猶如砍瓜切菜,竟無一人能擋他鋒芒。
[糟了!]
王梁心中暗叫一聲不妙,他實在難以想象,何以冀州軍中竟有如此多的將帥之才。費國、馬聃、唐皓、廖立、歐鵬、張棟,再加上這國字臉的大漢。
眼瞅著麾下士卒們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絲絲士氣似乎有被這名周將再度打回原形的趨向,王梁坐不住了,咬咬牙一狠心,竟拍馬來戰狄布。
是王梁自認為自己的武藝能夠與狄布比肩麼?
當然不是!
王梁敢打賭,對方在十招之內或可將其斬殺。可問題是,如若放任這名周將再肆無忌憚地屠殺藩王軍士卒,此間三五千藩王軍的士氣恐怕差不多要跌到低穀了。
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
顯而易見,一旦最後的抵擋力量消失,那麼四萬餘藩王軍即將麵對的,便是來自周軍的一場大屠殺,便是兵敗如山倒!
想到這裏,王梁咬緊牙關,聚起十二分精神。
“唔?”對過的狄布愣了愣,他或許是沒想到王梁竟然敢獨自上前與他單挑,一時間倒也不再濫殺藩王軍的士卒,勒馬呆在原地,等著王梁自投羅網。
畢竟,狄布亦非濫殺之人,方才之所以屠殺藩王軍的士卒,無非隻是想殺出一條通向王梁的道路罷了,而如今王梁自己上前來了,他又何必多此一舉,繼續濫殺那些毫無還手之力的敵軍士卒?
“鏘——!!”
刀槍相擊,濺起絲絲火星。
狄布單手提到紋絲不動,反觀王梁,明明有借助馬力,又是雙手持槍,卻竟被震地連人帶馬倒退兩步,從這一點便能清楚看出,狄布的臂力遠在王梁之上。
[還不錯……這家夥,差不多有蘇信的水準啊……]
略帶驚訝地望了一眼王梁,狄布暗自嘀咕著。倒不如埋汰蘇信,隻是狄布這些曰子一個勁地聽歐鵬等人說藩王軍如何如何不堪,再加上方才藩王軍一觸即潰,讓狄布誤以為藩王軍真是一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烏合之眾。
但是以眼下看來,藩王軍似乎並沒有像歐鵬等將領所說的那般不堪,至少,眼前這個叫做王梁的家夥,就能與冀州軍中的將領蘇信比肩,不過……
那又如何?
冷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狄布振臂舉刀,狠狠下斬,一刀砍在王梁舉起抵擋的長槍槍身上,隻聽砰地一聲巨響,王梁胯下的戰馬竟被這股巨力震得前腿一曲,險些跪倒在雪地上。
[好……好強的臂力!]
感受著雙手傳來的陣陣酥麻感,王梁驚地無以複加,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那名壯漢。
“你……居何職?”王梁驚聲問道。
“唔?”狄布愣了愣,似乎沒想到王梁竟會在這個時候問這樣的問題,猶豫一下,不怎麼自信地說道,“士卒……”
[士卒?——開玩笑!這等猛將若尚且隻是士卒,這還打什麼?!]
王梁險些被自己一口氣憋死,待平複下來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狄布,咬牙罵道,“你耍我?”
狄布聞言皺了皺眉。
說實話,狄布確切的臨時軍職應該是偏師主帥副將,相當於校尉、參將級的將軍,不過,他並沒有戲耍王梁的意思,隻不過他過於實誠罷了。畢竟他乃大獄寺重牢典獄長,屬於刑部管轄下的官員,與軍方沒有半文錢的關係,因此,自稱是士卒倒也妥當,隻不過無意間嚇了王梁一跳,讓其誤以為是在耍他而心中大怒。
當然了,對於這一點,狄布倒不在意,畢竟他的目的就是來狙殺王梁,再者,以王梁的程度,縱然此人怒發衝冠,狄布依然還是能夠輕易將其擊殺。
這不,麵對著惱怒非常的王梁,狄布不守反攻,反而逼得王梁手忙腳亂。也難怪,兩者間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
“唰——!”
王梁的肩頭再度掛彩,狄布沉重的刀勢砍在他肩窩,盡管他及時用長槍抵擋,但是刀刃依舊隔著長槍的槍杆割傷了他的皮肉。
[為何還不來?白水軍……陳昭將軍……]
死咬著牙關,王梁在心中大聲呼喊著。
而與此同時,在遠方的山頭,王梁口中的陳昭,白水軍第一軍團長陳昭,正站在山頭目視著遠方的戰事,神色複雜地瞧著五萬藩王軍與三萬費[***]的廝殺戰場。
“作為誘餌,倒也算是稱職了……”
陳昭的身旁傳來一聲歎息,陳昭轉頭望去,發現說話的正是他白水軍第三軍團長符敖,一位姓子很是冷漠的將領。
“是啊,看似……兵敗如山倒啊。”陳昭長長歎了口氣,忽而,他望著戰場中一小塊依然還在抵抗的藩王軍軍勢,沉聲說道,“不過,也不全然是這樣,不是麼?”
也不知是否是看穿了陳昭心中想法,符敖瞥了一眼他,淡淡說道,“維持不了多久的,方才斥候來報,周軍主帥謝安的主力師,已差不多快抵達這邊了,距離那處戰場僅僅隻剩下十裏之遙……待那路周兵大軍一至,別說五萬藩王軍,似那等毫無戰意的軍隊,縱觀有五十萬之眾,也未見得能阻擋住氣勢如虹的周兵!——周兵乃勁旅,而那些藩王軍,不過隻是烏合之眾,除了當當炮灰、犧牲,我想不出還能起到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