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退走(3 / 3)

一時間,江陵兵頓時大亂。

“李彥死了?”正與梁丘舞以及金鈴兒戰地火熱的陳驀抽空回過頭去,目瞪口呆地望著被費國用槍挑在半空的楚王李彥的屍體,張大著嘴,頗有些茫然。

要知道,他此前確實有心要保著李彥衝殺重圍,隻不過後來與梁丘舞以及金鈴兒交上手後,他卻是將這件事給忘了,這才被費國白撿了一個天大的功勞。

“這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陳驀哭笑不得地嘀咕著,忽然,他麵色一變,抽身後退,可即便如此,他肩膀上還是被砍了一刀。

入眼處,那是梁丘舞雙手持刀、不怒而威的颯爽英姿。

李彥已經死了,自己已沒有必要再留下……

再者,再打下去,恐怕就是玉石俱焚的局麵了………

想到這裏,陳驀虛晃一招,在成功唬地梁丘舞與金鈴兒下意識戒備的同時,抽身後躍幾仗,一把將一名周軍小將拉下馬,繼而翻身上馬。

“梁丘皓!!”梁丘舞怒斥一聲,她本想追趕,可僅僅走了一步,她兩道劍眉便凝了起來。

若是瞧得仔細,不難發現,梁丘舞那套赤紅色的鎧甲,其實已並非全然是鑄造過程中所刷上的赤漆。

一勒馬韁,陳驀回頭望了一眼梁丘舞與金鈴兒,淡淡說道,“下次再戰吧!——你二人都已到極限了,不是麼?”說著,他一夾馬腹,硬是重開周兵的阻截,殺出重圍而去。

“合我二人之力,竟然隻能拖住他……敗地心服口服!”金鈴兒滿臉遺憾地歎了口氣。相比梁丘舞,金鈴兒的模樣亦是狼狽,雖說重傷沒有,可手腕、玉臂間卻布滿了細細的割痕,甚至於,裸露在外的手臂穴位處,隱隱浮現出好似淤血般的點狀痕跡,密密麻麻,很是滲人。

不過這一回,她眼中再無不甘,因為她已意識到,哪怕她施展出壓箱底的招數,也無法擊殺陳驀。

那個男人……是怪物!

“下一回……下一回……”望著陳驀揚長而去的背影,梁丘舞不甘地握緊了拳頭,在心中暗暗發誓下一次交手,定要將陳驀這個已叛離梁丘家的不肖子孫殺死。

可惜她卻萬萬沒有料想到,這是她倆初次與陳驀使盡渾身解數的交手,也是最後一次……

陳驀一離開,意味著江陵兵再無回天之力,除非丘陽王世子李博借著先前勢如破竹的勢頭攻破費**大營。

一個時辰後,當星空漸漸變得暗淡,當天邊即將迎來第一絲光亮時,川穀戰事的第一份戰報,及時送到了南營的帥帳,送到了長孫湘雨的手上。

“……恐叛王李彥逃脫,故無奈違令,將其誅殺,竭江陵兵士氣……後,賊軍首領陳驀力戰兩位主母不果,奪馬逃離,未能將其截下……”瞥了一眼在床榻上閉目養神的長孫湘雨,秦可兒念完了手中的戰報。

“不理想,不理想啊……”長孫湘雨長長歎了口氣,喃喃說道,“那兩個女人聯手,都打不贏那個家夥麼?真是意外!——看來,妾身的顧慮果然是準確無誤……”

“姐姐好似全然沒有高興的意思?”

“高興?”長孫湘雨瞥了一眼秦可兒。

“對呀!——按照姐姐所計劃的,順利鏟除了叛王李彥,姐姐可謂是算無遺策呢!”可能是從戰報中瞧見了梁丘舞與金鈴兒的名字,心中難免有些驚慌的秦可兒不遺餘力地討好著長孫湘雨。

以長孫湘雨的智慧,豈會看不出秦可兒心中的小算盤,隻不過沒想著說破罷了,在輕笑一聲後,淡淡說道,

古怪說道,“那李彥,隻不過是劉晴拋給我軍的誘餌。更準確地說,是我倆聯手推動戰局演變,將李彥逼上了絕路!——殺了一個必死之人,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若是費國、唐皓那些人爭氣些,將丘陽王世子李博的兵馬全殲了,那妾身倒是也樂意誇獎誇獎他們幾句……”

“姐姐好似成竹在胸的樣子……”望了一眼長孫湘雨,秦可兒低聲問道,“姐姐難道就不擔心麼?”

“擔心什麼?”

“眼下南營……可是一座空營啊!”

“劉晴不會來攻的……”長孫湘雨微笑著搖了搖頭。

話音剛落,帳外響起一名傳令兵急切的聲音。

“啟稟軍師,我營南十裏外發現一支軍隊,正朝著我營急速而來,數量……不明!”

打臉了……

切切實實地打臉了……

秦可兒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以防長孫湘雨因此惱羞成怒,畢竟後者剛剛還斷言,劉晴絕對不會來攻南營。

可讓秦可兒有些納悶的是,長孫湘雨臉上並未出現絲毫的羞怒之色。

“怎麼會……她不應該……”說了半截,長孫湘雨好似想到了什麼,嘴角揚起幾分淡淡的笑意,了然說道,“原來如此,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打算叫妾身產生疑慮,懷疑先前那些設想麼?”

“怎麼?”秦可兒疑惑問道。

沒有理睬秦可兒,長孫湘雨透過帳口掛幕間那一線空隙,瞧著帳外的夜色,眼中泛起幾分莫名的笑意。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你如此布局雖說巧妙,不過,也得分分人呀!——這樣就想騙過妾身,太小瞧妾身了吧?”

說著,長孫湘雨略帶失望地搖了搖頭。

“真可謂是欲蓋彌彰之舉呀!——拚命地想掩飾,卻反而適得其反。如此,實在是很難讓妾身瞧不出你真正意圖所在啊……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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