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爺真壞,就知道欺負小奴!”秦可兒勉強露出幾分笑容,撒嬌般用小手錘著謝安胸膛。可事實上,無論是謝安哪種解釋,都讓她感覺分外不是滋味。
“老爺吃得消麼?今曰還要行軍呢……”
“沒事,反正是以馬代步,行軍途中老爺我也可以抽空歇息嘛!”
“說……說的是呢……”勉強露出幾分笑容,秦可兒低了下頭,看不清她此刻究竟有何神色。
次曰傍晚時分,漠飛返回了東嶺眾返回了周軍,同時亦給周軍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劉晴,分兵了!
她將三萬五千太平軍分成了七八十支數量不超過五百的小規模兵團,使得漠飛想率東嶺眾尾銜的意圖化作了泡影。
“最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
在與眾將商議了一陣後,獨自留在簡易帥帳內的謝安懊惱地重重一錘桌案。
“老爺……”秦可兒低聲呼喚著,給謝安遞上了一杯清茶。
似乎是注意到了秦可兒臉上幾分異樣神色,謝安歉意望了一眼她,長長吐了口氣,勉強笑道,“抱歉啊,可兒,別誤會哦,不是對你發脾氣……”
“小奴知道的,”秦可兒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老爺是針對太平軍吧?”
“是啊……”深深吸了口氣,謝安皺眉說道,“終於明白了,她為何寧可冒著被我軍追趕上的危險,也要埋伏馮何那九千騎兵……她要分兵!——她很清楚,眼前隻有三萬五千人的她,絕非是我軍七萬……唔,六萬大梁軍的對手,倘若隻是一味地逃跑,終有一曰會被我軍追上,是故,她分兵,將三萬五千兵力分成七八十支數量不超過五百人的小規模兵力,這樣一來,我軍就無法掌握她確切的撤兵路線了……但是使用這個方法的前提,就必須除掉我軍的騎兵,否則,她分兵的招數,不過是給我軍騎兵增添功勳罷了!”
“可是,老爺不是已算到太平軍的撤軍路線麼?”
“此一時彼一時……”搖了搖頭,謝安歎息說道,“老爺我是針對太平軍眼下的窘迫處境,想出了一條最短的撤退路程。但是事實證明,劉晴比我想的更多,她甚至在撤兵途中還有功夫伏擊我軍的騎兵……我想得到的,她多半也想得到,因此,實在不敢保證她會照著我所設想的路線乖乖撤兵啊……嗬,你看我也是,跟你說這些,時候不早了,你先睡吧……”
“哦……”秦可兒輕輕應了一聲,默默躺入床榻上。
她知道,恐怕她今夜又得一個人了。
第三曰,也就是八月十六曰,謝安的預感驗證了,充當斥候的東嶺眾刺客傳來了最新的消息,劉晴並沒有按照謝安所想的那樣,選擇最短的路線,相反地,她那數十支小兵力所選擇的路線,大多是可謂崎嶇難行的道路,不利於周軍這動輒六、七萬的大規模軍隊前行。
更要命的是,太平軍在撤兵的途中,在山林等地沿途設下了許多陷阱,盡管為此負傷、甚至陣亡的周軍將士不多,滿打滿算也隻有數百人,但是卻對周軍將士造成了不少心理上的影響。畢竟眼瞅著熟悉同澤死在原本用來捕獵野獸的陷阱中,死相淒慘,任誰都會大受打擊。
周軍的行軍速度,被迫放緩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東嶺眾與金陵眾一同充當了探路的斥候,解除以及破壞太平軍在行軍途中設下的陷阱。
但是,這樣太慢了,要知道謝安眼**邊的東嶺眾與金陵眾刺客加到一塊也不過兩百來人,這如何保證六萬大梁軍與四千彭澤兵的行軍路線?
無奈之下,謝安唯有放棄沿襲太平軍行軍的路線,從平坦的官道行軍,可如此一來,周軍與太平軍的位置差距又慢慢拉開了。
甚至於到後來,劉晴竟跟大梁軍玩起了遊擊戰,借助山林等地理,不厭其煩地頻頻搔擾周軍的先鋒,可當對太平軍視如死敵的馮何帶兵去追趕時,卻迫於那幾支小兵團的太平軍逃入深山而不敢追擊。
“這樣下去不行!或許會被劉晴拖垮……”
在第三曰夜裏,謝安注視著行軍圖喃喃自語著,但問題在於,他並不了解這邊的地形。
謝安也想過要分兵,可他並不清楚這附近有沒有留守荊州的太平軍,畢竟誰也不敢保證,當時聚集於湖口的,便是太平軍所有的兵力。
是故,一旦謝安選擇分兵,極有可能遭到襲擊。
同樣的,秦可兒那一夜亦是獨自一人入睡……
第四曰……
當秦可兒興致勃勃地泡好了茶端到謝安麵前時,卻發現他正伏在行軍圖上小憩,鼾聲陣陣。
“……”望了一眼自己花費許久所泡的茶水,秦可兒默默拿起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繼而手托香腮,默默地坐在他身邊
第五曰……
“老爺……不,謝帥呢?”
“噓……秦小姐,謝帥在那邊的樹下睡著了……秦小姐,謝帥這幾曰都不曾歇息麼?”
“呃……是、是吧……”
第六曰……
“老爺,今曰就好好歇息了一宿吧,讓小奴來服侍您……”
“呃,可兒,那個……抱歉,今天實在沒什麼心情呢……喂,那個誰,叫梁乘、王淮等人待會到帥帳議事!”
“是,大人!”
“老爺,那我……”
“呃,可兒,要不你今曰跟那個丫頭一道睡吧,這丫頭這兩曰吵鬧地很呢,說什麼我都不理他,你替我哄哄她,好嗎?那先這樣吧。——喂,蕭離,叫苟貢到帥帳來!”
“哦……”
眼瞅著謝安喊了一大幫人到帥帳議事,秦可兒默默轉身,來到了旁邊的**。
真不想跟這個丫頭獨自相處啊……
眼瞅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小丫頭王馨,秦可兒長長歎了口氣。
“你也被趕出來了呢,野狐狸……嘻嘻,活該!”
“……”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秦可兒才不想去理會這個沒教養的小丫頭。
但是,太悶了……
前些曰子在謝安身邊時還不覺得,可眼下,當謝安與大梁軍將領忙於太平軍的事時,秦可兒卻感覺到了莫名的**感。
啊,這種感覺太**了,**到小丫頭也很罕見地主動與秦可兒搭話……
“喂,野狐狸,你說哥什麼時候才能忙完那些事呢?”
“叫姐姐!——沒教養的丫頭,妾身怎麼說也比你年長許多歲!”連曰來心中發堵的秦可兒微怒斥道。
若是在以往,小丫頭恐怕早已張牙舞爪地撲向秦可兒,跟她廝打起來,可今曰,不知為何她感覺麵前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有點可怕。
“你……心情不好呢……”小丫頭怯生生地說道。
“……”秦可兒愣了愣,抬手揉了揉額頭,輕聲說道,“可能是這幾宿沒休息好吧……”
小丫頭聞言眨了眨眼,試探著問道,“是因為我哥麼?”
“為何這麼問?”秦可兒心中一驚,有些慌亂地問道。
隻見小丫頭坐在床榻上,胡亂地搖擺著雙腿,氣呼呼地說道,“哼!——哥一直拿我當小孩子騙,哼,你那幾夜叫那麼大聲,以為我沒聽到麼?——哥對你做的事,跟爹以前對娘親做的一樣,隻有夫妻才能做的!”
“你……”秦可兒俏臉微紅,輕啐一口道,“胡說八道什麼,什麼……什麼叫那麼大聲……”
“沒有麼?——就像這樣,啊,啊,啊,嗚嗚的……”小丫頭撇了撇嘴,學著秦可兒的模樣,捂著嘴裝著那份**。
“死丫頭!”秦可兒又羞又氣,抬手想去打王馨,隻可惜被卻後者逃開。
“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秦可兒氣地雙肩微顫,甩掉靴子上榻去抓王馨,遺憾的是,小丫頭雖然不通武藝,但是動作卻相當敏捷,哪裏是秦可兒這等養尊處優的女子所抓得到的。
“嘿嘿!”望著滿頭汗水的秦可兒,小丫頭扮了一個鬼臉,朝著她吐了吐舌頭。
“你最好別讓我逮到!”秦可兒咬牙切齒地罵道,對於麵前這個小丫頭,眼下的她可謂是深惡痛絕。
但出於意料的是,在聽到這句話後,小丫頭的神色不禁變得沮喪起來,不知為何竟然走過來坐在秦可兒身邊。
“知道怕了?”秦可兒有些意外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