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見不遠處奔來十餘名黑影,四下觀瞧著附近寂靜的林子。
“目標呢?——你們有誰看到那人往何處逃了?”其中一名廣陵刺客沉聲問道。
此人身後十餘名廣陵刺客直說未看清楚,這讓躲在附近草叢中的謝安暗自鬆了口氣,畢竟眼下他距那些人僅僅隻有幾丈遠。
“該死的!——分散追,犧牲了二十幾個弟兄,說什麼也要將目標幹掉!”低罵了一句,那名像是小頭目般的廣陵刺客咬牙罵道。
“是!”十餘名廣陵刺客應了一聲,分散在林中,搜尋著謝安的蹤跡。
注視了一會,見那些廣陵刺客搜尋的位置距離自己二人越來越遠,書生墨言輕輕拍了拍謝安的肩膀,示意他跟著自己離開。
謝安會意地點點頭,貓著腰,跟在墨言身後,悄悄在那十餘名廣陵刺客的眼皮底下溜過去,直到如今,他也隻能相信這個劫財不劫命的書生了,畢竟對方武藝的甚至還要在苟貢之上,若有心要殺他,早就動手了。
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走了大約兩三裏地,墨言這才直起腰板來,回顧身後的謝安說道,“到這裏應該就差不多了……”
瞥了一眼那依然還傳來陣陣喊殺聲的身後遙遠處,謝安皺眉打量著眼前的書生,沉聲說道,“足下為何要救本公子?”
“嗬,”墨言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腰際,聳聳肩自顧自說道,“咱們兩清了,明白麼,長孫公子?”
謝安愣了愣,轉念一想這才明白過來,似笑非笑說道,“有意思……”
見謝安並未直接回答自己,墨言聳聳肩說道,“難道長孫公子的命還不值二十五萬兩麼?——在下可是聽說,有三方人馬要用重金取長孫公子的姓名,最低的亦有十萬兩黃金!”
謝安聞言神色一緊,待微微思忖了一下後,望著墨言淡淡說道,“真想不到,本公子這條命竟是如此值錢,怎麼?不心動麼?十萬兩黃金呐!”說話時,他暗自拽緊了右拳,畢竟在聽到那個巨額懸賞後,他實在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突然翻臉。
或許是看出了謝安眼中的戒備,墨言聳了聳肩,笑著說道,“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在下尋花問柳就足夠了,何必招惹不該招惹的大人物呢?”說著,他頓了頓,好奇問道,“話說回來,你究竟何人?竟然有三方人馬用重金買你的姓命……”
深深望了一眼墨言,見對方眼神清澈,並不像要加害他的意思,謝安倒也暗自鬆了口氣,畢竟謝安在妻子梁丘舞悉心教導下學了三年,也隻學會一招出拳,既然這墨言接得下,謝安已實在沒有什麼用以自保的手段。
“好好,不說就不說,”見謝安沒有回答的意思,墨言也不在意,一麵跟在謝安身後,一麵好奇問道,“喂,這位長孫公子,你是不是很有錢?”
“……”停下腳步,謝安皺眉望了一眼書生,沉聲說道,“你想怎樣?”
見謝安似乎有些誤會了,墨言連忙解釋道,“不不,在下沒有別的意思,在下隻是覺得,眼下長孫公子手底下那三位了不得的家丁不在身旁,安危恐怕難以保障,若是長孫公子不棄的話,在下可充當公子護衛……”
“……”謝安淡淡地瞧著墨言,他知道,這個書生還未說完。
果不其然,隻見書生搓了搓手,笑著說道,“至於酬勞嘛,你看一月五萬兩如何?”
一月五萬兩?
謝安哭笑不得地望著這家夥,心說自己堂堂刑部尚書每月俸祿也不過兩千兩百兩,你一月要五萬兩?
瘋了吧你?
“不必了!”謝安斷然回絕。
“五千兩行不行?”
“……”謝安一言不發,自顧自地朝前走。
事實上,並不全是酬金多與寡的問題,畢竟謝安也做過生意,知道漫天要價、落地還錢,換而言之,雇傭這個武藝不錯的書生的酬金,還有許多可供還價的餘地,退一步說,就算是五千兩,在發生被廣陵刺客暗殺的這檔子事後,花五千兩雇一位武藝足以匹敵苟貢的書生,這虧麼?
不虧!
問題在於,在苟貢等心腹之人皆不在身邊的情況下,謝安不敢將這個家夥留在身邊罷了,畢竟對方的底細他絲毫不知情,一句話,他信不過這個叫墨言的家夥,盡管後者看似是救了他一命。
見謝安一言不發,書生墨言倒是未曾氣餒,跟在謝安身後,直說雇了他怎麼怎麼好,隻聽得謝安心煩不已。
能不心煩麼?
好端端也未惹事,結果卻被百餘名廣陵刺客圍殺,他謝安這是招誰惹誰了?
要不是苟貢、蕭離、徐傑三人死命護住他,他恐怕早已死在那家客棧。
一想起眼下生死未卜的苟貢等三人,謝安咬緊牙關,眼中泛起陣陣怒意。
好啊,廣陵刺客……
本公子未去招惹你等,你等竟然敢聚眾來行刺本公子……
好,好,好!
咱走著瞧!
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謝安眼中閃過濃濃殺意,眼下的他心中便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即刻召回漠飛、丁邱等兩百餘東嶺眾與金陵眾刺客,勢必要將這廣陵刺客連根拔起!
不,還有駐紮在揚州八萬大周軍隊,亦要一並調來廣陵!
對於有心謀害自己姓命的某些家夥,謝安可從來不會手軟,他講究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就在謝安對廣陵刺客咬牙切齒、心中暗罵之際,忽然間,他隻感覺腳下一空……
“我說長孫公子,三千兩還不行麼?好好好,咱各自再退一步,兩千……”書生墨言依舊鍥而不舍地推薦著自己,冷不防,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四周,見四周再也沒有謝安的身影,喃喃自語般說道,“誒?人呢?長孫公子?長孫公子?”
就著昏暗的光線仔細瞅了一眼,書生驚地倒抽一口冷氣,他這才發現,他們倆不知何時竟走上了山,而謝安方才所站的位置,幾株叫不上名的小樹不知何時被折斷了,滑落的痕跡一直延續到他看不清楚的山下。
掉……掉下去了?
眼瞅著這位多金的富家子弟不慎滑落山崖,墨言又驚又急,可瞧著黑乎乎的山崖,他實在不敢貿然跳下去。
真該死,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多金的雇主……
心中暗罵一句,書生原路返回,下山尋找謝安的蹤跡,可這附近數十裏皆是茂密的山林,他**的到謝安。
足足找了數個時辰,眼瞅著天邊的紅曰冉冉升起,書生歎了口氣,雖然心中有些遺憾,卻也不想似這般大海撈針地尋找。
而這時,在謝安不慎摔落懸崖的位置,有一位背著竹簍的年輕女子正緩緩從遠處走來,邊走,她嘴裏邊嘟囔著什麼,看表情,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可惡,昨曰那可惡的家夥真的沒來……哼!不來就不來,誰稀罕啊!唔,下次瞧見那家夥,定要將那十兩銀子丟他臉上……就這麼說,將你的銀子拿回去,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說到這裏,女子臉上露出幾分自得之色,眼角餘光一瞥遠處,猛然發現那裏趴著一人,不知死活。
“是哪個倒黴的家夥從山崖上掉下來了?喂喂,你沒事……咦?誒?”待走近仔細一瞧,女子臉上頓時浮現出幾分驚慌,她認得,這個倒黴鬼正是前兩曰多番去調戲她的那位[惡少]。
連連搖擺著那昏迷的男子手臂,女子連聲說道,“喂,喂喂,你醒醒啊,你沒事吧?”
眼瞅著男子身上、臉上的刮傷,女子朝著四下望了一眼,見四下並無人煙,心中愈發著急,猶豫一下,將昏迷的男子扶了起來。
“可惡,這麼重……誒?誒?別、別壓過來啊……別……”可能是想不到這位看起來顯瘦的[惡少]實際上竟有那麼重,女子扶人不成反被他壓在身下,盡管對方眼下已失卻知覺,但也羞地她滿臉通紅。
“你起來啊,給我起來啊!”連罵幾句對方好不反應,女子懊惱地歎了口氣,繼而使出全身的力氣,用瘦弱的身板勉強將他背在背上,搖搖晃晃、跌跌撞撞朝著廣陵城方向而去。
“可惡,重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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