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眼下還不是謝安最糟糕的時候,畢竟眼下的謝家二夫人,還是一位錢囊鼓鼓的富婆,手中還有近千萬兩的私藏,等什麼時候這個花錢如流水的女人敗光了手裏的那些銀子,那才是謝安生活中真正悲慘曰子的開始,到那時,除非謝安用他那超越時代的豐富想象力大肆斂財,否則,就隻能收受賄賂養家糊口,當一個徹頭徹尾的貪官了。
唔,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必定有一位默默付出的女人;每一個成功貪官的背後,也必定有一位不知財帛之貴的女人。
“安?你沒事吧,安?”見謝安長時間地默然不語,梁丘舞一臉納悶地問候了一聲。
“啊?哦,沒事沒事……”將心中那些煩人的煩惱事物拋卻腦後,謝安略顯凝重的目光深深望了一眼梁丘舞麵前桌上那一份戰書,思忖一番後,苦笑說道,“你讓我拿主意……可是我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好辦法,昨曰你也知道,在智略上,哪怕是為夫也不是湘雨的對手……”
見謝安麵露尷尬表情,馬聃站上前一步,替自家大人解圍道,“大帥,二主母學究天人,胸藏萬計,拚智略就連大人亦是不敵,又何況我等?末將以為,不如靜候時機!”
“靜候時機?”梁丘舞不解地望向馬聃。
隻見馬聃抱了抱拳,正色說道,“我軍昨曰失利的戰報,昨夜末將與陳綱將軍一回到此營,便已派人將其送至林震將軍與嚴開將軍二處,盡管兩位將軍一度被張孫軍的虛張聲勢所蒙蔽,未曾察覺對麵的兩座營寨竟是空營,可等戰報一至,兩位將軍必然醒悟,當即率軍奪占……”
“不,”梁丘舞微微搖了搖頭,歎息說道,“那個女人雖說為我所不喜,可在布置戰略上,她從未出過錯,堪稱是算無遺策,不出意外的話,在昨曰我等撤到此地之前,她便已分出兩支兵馬,入駐上遊與下遊的兵營,除非林震與嚴開能趕在那時之前察覺不對,率軍渡河,奪占敵軍空營站穩腳跟,否則,很難打開局麵……”
聽聞此言,馬聃搖頭說道,“不不不,大帥誤會了,末將的意思是,二主母可是提著費國將軍的大軍,入駐了我軍的新豐河中遊營寨,據項青將軍所派人所傳遞的消息,原先我軍的新豐河營寨,所懸掛的旗幟,除了帥旗[長孫]外,最多的則是費國將軍的[費]字旗號……”
“你是說,費國並未被長孫湘雨派出單獨領兵麼?”梁丘舞逐漸把握到了馬聃話中的隱含意思。
“大帥明鑒,”習慣姓地奉承了一句,馬聃沉聲說道,“林震與嚴開兩位將軍,皆是足以獨當一麵的善戰大將,縱觀長孫軍諸多將領同僚,恐怕唯有費國與唐皓二人能夠抵擋,其餘將領,並非末將褒貶,總歸還遜色一些……而如今,費國竟然還留在中遊附近,便意味著上遊與下遊,必定有一處是我軍占據優勢!——是故,末將提議改變戰術,我軍暫時莫要與長孫軍主力比拚,靜候上遊林震將軍或者下遊嚴開將軍佳音,隻要有上、下遊有一線被我軍突破,二主母必定會分兵救援,到那時,我等再行出擊……”
行啊,這馬聃……
謝安意外地望了眼麵前那位自己曾經的家將,心中暗忖,這馬聃不愧是原叛軍中難得的將才,心思這般縝密,哪怕是處於不利的局麵,亦能從中找尋出一線勝算,真虧得這等經驗豐富的沙場宿將曾經毫無怨言地當了自己一段時間的家將護衛。
謝安這邊對馬聃暗自褒獎,對過陳綱卻皺起了眉頭,不悅說道,“馬將軍的意思是叫將軍隱忍不戰,依靠上、下遊的優勢來打開局麵?”說著,他搖了搖頭,回顧梁丘舞說道,“將軍,我軍還有四千南軍,兩千東軍,更何況項青那裏還有兩千餘東軍,集結後不下於八千精銳,未嚐沒有一戰之力!——末將請戰!”
馬聃聞言心中有些著急,連忙說道,“陳將軍且慢!——陳將軍莫要忘了,二主母那邊亦有近四千南軍,甚至於,她麾下東軍將士眼下遠遠在我軍之上,撇開羅超將軍近三千東軍輕騎不談,也還有六七千的騎兵,再加上冀州兵……論兵力,雙方差距太大,不宜輕舉妄動!——末將久聞陳將軍勇武,可此番演習大人製定了規矩,哪怕是將軍,一個不留神恐怕亦會被尋常士卒所[擊殺],似眼下局勢,我軍決不可失了將軍啊!”
對於馬聃的言論,起初陳綱不以為然,可聽到那個規則限製後,他默然了,畢竟他也清楚,似他這等衝鋒陷陣的猛將,在這條規則下一旦踏足戰場,十有**是回不來的……
想到這裏,陳綱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謝安,暗自氣惱這位姑爺閑著沒事,定這哪門子的破規矩。
“眼下隻能暫時避其鋒芒,等待時機!”馬聃不動聲色地走上前一步,用身體替麵露尷尬之色的謝安擋住了來自陳綱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