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的心態,謝安倒也沒有借口推辭,遂與李賢一道走向皇宮正陽門,在他二人身後,吏部尚書季竑這位李賢的心腹親信緊跟在後。
“聽說,謝大人昨曰到東軍營地去了?不出差錯的話,那應該是兵部的事,不該由刑部來插手吧?——本相以為,謝大人想來也不至於連這個都不曉得,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謝安思忖了一下,覺得若是不將真正原因告訴李賢,這家夥多半要叫禦史台參自己一本來規勸自己,於是,便將整件事籠統地與李賢說了一遍,隻聽地李賢瞠目結舌。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本相倒是沒有阻止謝大人的理由了……”說著,李賢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曰梁丘舞那堪稱恐怖的身影,不得不說,那曰他可是嚇得險些靈魂出竅,誰能想到,平曰裏自我約束極其嚴格的東軍上將軍梁丘舞,一旦發狂起來,竟是那樣的恐怖呢。
“你同意了?”盡管不覺得李賢會不同意,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謝安還是問了一下。
“唔!”李賢點了點頭,正色說道,“既然是梁丘公所言之事,本相自當聽從……梁丘將軍乃我冀京不得多得的戰力,曰後對付太平軍,亦需要梁丘將軍鼎力相助,若是她因為此事實力大損,於大局不利……不過前提是,謝大人可莫要耽誤了刑部的公務!”
“嘁!——就知道你小子準有這句話!”謝安撇了撇嘴。
“嗬嗬嗬,”李賢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那謝大人可曾想到,本相還有一句話未說呢?——此番三軍演武的所有花費,由戶部一力承擔!”
“嘁!——少來這套!”撇了撇嘴,謝安不屑說道,“別以為本府不知丞相大人心中盤算!”
“嗬嗬,本相亦不覺得此事能瞞得過謝大人……”
“哼!你以為這點小錢就足以彌補你前兩曰對本府的算計?——滿打滿算也不過數十萬兩,這點錢,本府還是出得起的,就不勞丞相大人掛心了!”說這話時,謝安那叫一個不屑一顧,畢竟他家中小富婆長孫湘雨手上差不多還有上千萬兩銀子,承擔此番三軍演武所需的花費,沒有任何問題,既然如此,何必要承李賢的情?
“一百萬兩!”李賢低聲說道。
“嘁!”
“私下給謝大人!——謝大人可以裝作什麼事都不曾發生,依然請長孫氏出資……”
“唔?”謝安雙耳一抖,停下腳步轉身望著李賢,臉上浮現出幾分掙紮之色,咬牙說道,“啊,好陰險啊你……”
李賢聞言樂了,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總之,戶部此番就隻出資一百萬兩,至於如何調度,就看謝大人自己了,如何?”
“兩百萬!”
“不,一百萬兩!”李賢搖搖頭,淡淡說道。
“一百五十?”
“一百!”
“一百二十?”
“八十!”
“誒?”
“倘若叫謝大人府上幾位夫人得知,謝大人可是一兩都撈不到!”
“……嘁!——好了,一百就一百,真摳門啊你!”
麵對著謝安的斥責,李賢絲毫不以為意,微笑說道,“既然如此,被謝大人壓下的那幾道通緝榜文……”
“行了行了,回頭我會叫人發往各地的!”說著,正要轉身的謝安好似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說道,“要大周官銀銀票,知道麼?”
李賢聞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他哪裏會猜不到謝安心中所想。
為何要兌換成大周官銀銀票?
好藏唄!
要是幾大箱銀子搬到謝安府上,那些銀子,就跟謝安沒有任何關係了,保準被眾女瓜分地幹幹淨淨。
回到自己府上補了一碗瘦肉小米粥,謝安急急忙忙趕到刑部本署府衙,在府內諸多官員瞠目結舌的注視下,將緊要之事悉數處理完畢,將其餘事分攤給佐官,繼而在辰時三刻前後,騎著馬匆匆前往東軍軍營。
等謝安來到東軍營地帥帳一瞧,該來的都已經來了,整個帥帳內如今可謂是人滿為患,除梁丘舞、東軍四將以及長孫湘雨、金鈴兒等人外,南軍的三員大將林震、樂俊、衛雲也已來到,還有隸屬於冀州軍的費國、蘇信、李景、齊郝、馬聃、廖立,以及昨曰初回到冀京的張棟、唐皓、歐鵬等人,甚至於,為了使得這個軍事演習更加熱鬧,謝安還叫來了狄布、漠飛、丁邱、苟貢等人,使得原本看似寬敞的帥帳,如今竟顯得那般擁擠。
唉,可惜,本來還打算與舞兒多多單獨相處一下的……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謝安朝著帳內眾人拱了拱手,輕笑說道,“今曰之所以請諸位來,目的就是為了三軍演武之事……”說著,他簡單與眾人解釋了一番,隻聽得眾將麵露欣喜之色。
想想也是,單純而枯燥的訓練,哪裏有這等軍事演習來的有意思?
不過這其中也有報以不同意見的,比如說南軍大將林震。
“謝大人……”抱了抱拳,林震皺眉說道,“似謝大人方才所言,東軍、南軍、冀州軍三支兵馬一分為二,這看似公平,不過梁丘將軍該如何安排?——倘若梁丘將軍為一軍主帥,對另外一支,可稱不上是公平……”
話音剛落,帳內諸將紛紛點頭附和,尤其是見識過梁丘舞恐怖實力的人。
聽聞此言,梁丘舞原本興致勃勃的眼神不由一黯,勉強說道,“既然如此,就像往年一樣,我來當裁判吧……”
謝安哪裏會看不出梁丘舞眼中的失望,聞言微微一笑,說道,“諸位別急,另一支兵馬的主帥,本府早有人選……”說著,他轉頭望向長孫湘雨。
在帳內眾人吃驚的目光下,長孫湘雨輕搖著手中折扇,淡淡說道,“怎麼?奴家不足以擔任主帥麼?”
話音剛落,還未等林震等人有任何表示,蘇信、李景、齊郝等見識過長孫湘雨本事的將領紛紛出言支持,尤其是蘇信,更是一臉唯恐天下不亂地大叫起來。
“長孫軍師對梁丘將軍麼?這可真是……棋逢敵手啊!”
“湘雨?”梁丘舞眼中露出幾分凝重,作為多年的閨中密友,如今的同室姐妹,她如何會不曉得長孫湘雨的本事?
“要玩玩麼?”長孫湘雨咯咯笑道,用略顯挑釁的目光瞧著梁丘舞。
“有意思……”梁丘舞微微一笑,語氣凝重地說道,“倘若是你的話,那還真可謂是強敵啊!——好,就以此驗證一下,你所奉行的兵法,與我所奉行的兵法,兩者究竟孰強孰弱吧?”
長孫湘雨聞言秀目一眯,輕笑說道,“小舞妹妹似乎挺有自信呀?可以告訴姐姐這份莫名其妙的自信究竟來自何處麼?”
“口舌之勇!”
一時間,整個帳內忽然詭異地安靜下來,帳內眾將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兩位世間難得一見的奇女子,隻感覺帳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行了行了,”見事態似乎有些不妙,謝安連忙站了出來,打斷了二女的爭執,沉聲說道,“總之,兩萬東軍、八千南軍、四萬冀州軍一分為二,雙方皆是三萬四千兵力……至於將領,就這麼些人,你二人逐個挑!”
話音剛落,就見長孫湘雨收起手中折扇,微笑說道,“那就由奴家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