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還沒等那柄寒芒四射的寶劍落到謝安頭上,便聽一聲嬌斥,緊接著,待一聲悶聲過後,當謝安再抬起頭來時,他便看到那樂續已被梁丘舞打落手中寶劍,繼而一把拎住衣襟,右手狠狠一拳打在樂續的胸口,硬是打地樂續口吐鮮血,身形搖搖欲墜。
“噗……”那樂續顯然沒有料到梁丘舞竟然不曾被摻有蒙汗藥的酒水迷倒,一時不查,被梁丘舞一拳打個正著,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站不起來身來。
“為何你……”樂續吃驚地望著梁丘舞,他正想問梁丘舞為何沒有被迷倒,卻發現謝安亦抬起頭來,緊接著,李茂、李賢、季竑、長孫湘雨以及金鈴兒亦相繼抬起頭來,神色不一地打量著他。
“你、你們……”樂續一臉震驚。
望著他目瞪口呆的模樣,謝安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是不是想問,我等為何沒有被摻有蒙汗藥的酒水迷倒,是麼?——很簡單!”說著,謝安抬起了左手的袖子,隻見其袖口上,濕了大片。
很顯然,謝安方才在喝酒的過程後,借著禮數之便,將摻著蒙汗藥的酒水都倒在了袖子處。
見此,樂續張了張嘴,啞口無言,在呆呆望著謝安半響後,驚疑說道,“你……你早知我在酒水中下了藥?”說到這裏,他轉頭望向李賢與季竑二人,似乎是在詫異他二人為何也沒中招,畢竟他方才可一直關注著謝安,也沒發現謝安有提醒李賢、季竑二人的跡象。
望著樂續驚疑不定的模樣,謝安微微一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長孫湘雨,後者似乎是注意到了夫婿的目光,以扇掩唇,咯咯一笑。
原來,正當方才謝安為了如何通知李賢、李茂等人而犯難時,長孫湘雨卻湊了過來。
“這有何難?看奴家的……”朝著夫婿謝安拋了個媚眼,長孫湘雨端起酒盞,對李茂與李賢咯咯笑道,“此番兩位殿下來府上赴宴,妾身還不曾向兩位殿下敬酒,真是失禮……對了,說起來,這曰子過得可真快呀,奴家記得,上一回與兩位殿下一道吃酒,那是在九年前吧?”
不知為何,明明是敘舊的話,然而李茂與李賢聽到後卻露出了一個極為詭異的表情,愣愣地望著長孫湘雨出神,繼而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手中的酒盞。
“請!”長孫湘雨微笑著說道。
在謝安疑惑的目光下,李茂與李賢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舉起酒杯,用袖子遮住杯盞,一仰頭,將杯中的酒水飲下。
嗯,看著是飲下了,但是實際上呢,無論是李茂與李賢,都像謝安那樣,偷偷將酒水倒在了袖子裏。
這不,當李賢抬起左手,向樂續展示他濕潤了大半的袖子時,樂續臉上麵色頓時變得一片灰白。
這麼說,殿下也……好似是想到了什麼,樂續下意識地轉過頭去望向李茂,卻愕然瞧見,李茂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他身後,左手一把捏住他的喉嚨,將他整個提了起來。
“樂續……真沒想到,竟然會是你!”虎目瞪大死死盯著樂續,李茂臉上泛起陣陣漲紅之色,額角頻頻跳動的青筋,足以證明此刻燕王殿下發現自己遭到部下背叛後那是何等的憤怒。
“殿……殿下……”被掐住咽喉的樂續嘴裏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他不叫倒是還好,他這一叫,李茂眼中凶芒更甚,右手一拳打在樂續的胸口,硬是將樂續這位重達近兩百斤的壯漢打地倒飛數丈,狠狠砸在牆壁上,撞毀了牆壁一旁所豎著的那隻一人高的陶瓷花瓶。
嘶……謝安心痛地倒抽一口涼氣,畢竟那隻一個高的陶瓷花瓶那可是兩隻一套,雖說談不上價值連城,但至少也值個上千兩銀子,如今倒好,其中一隻被李茂打碎,單剩下另外一隻還有個屁用!
“殿……殿下……”樂續口中連連吐血,在一堆陶瓷碎片中掙紮著難以起身,望向李茂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與疑惑,隻可惜他的身形被李茂擋著,以至於李賢、長孫湘雨、謝安三人皆不曾察覺到這其中的不對勁。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連說了兩句,李茂依然不放過樂續,走上前抓著他的腦袋將其拎了起來,繼而狠狠朝牆壁一撞,隻撞地樂續腦門鮮血直流。
“皇兄,住手!”李賢見此連忙喊停,畢竟他還打算留著樂續這個太平軍六神將問些話。
聽聞李賢阻攔,李茂這才罷手,站在原地長長吐了口氣,依舊是滿臉慍怒之色。
而此時,季竑已到廳外打了盆冷水回來,逐一潑在北疆五虎其餘四人臉上。
但見張齊、曹達、佑鬥、伍衡等四人悠悠轉醒,疑惑地望了一眼四周,似乎在納悶自己何時醉倒不省人事。
忽然,曹達注意到了倒在牆邊滿身鮮血的樂續,震驚問道,“殿……殿下,這……”
聽聞曹達問話,李茂惡狠狠地吐出一口氣,咬牙罵道,“此人是混跡在我北疆內的[六神將],藏匿於本王身邊,為的便是伺機暗殺本王!——此番本王與老八、謝大人聯合演出這番戲,為的就是將此賊揪出來!”
“竟有此事?”
“竟然敢謀圖殿下?”張齊等人麵色大變,望向樂續時原本疑惑的眼神中露出幾分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