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鎮侯?”老鴇與那幾名青樓女子聞言目瞪口呆,繼而才終於明白過來,原來眼前這位,便是冀京赫赫有名的冀京雙璧之一,無數女兒家傾慕的巾幗豪傑,[炎虎姬]梁丘舞。
想到這裏,眾青樓女子眼中露出幾分憧憬,恭聲說道,“是……回東鎮侯話,事情是這樣的……昨夜大概戌時二刻前後,奴家等人正在陪伴客人吃酒,忽有兩位貴客來到這裏,拿出了百兩黃金,包下了此樓,因此,媽媽便將兩位貴客引到此處,叫奴家等人盡心伺候……”她口中的[媽媽],指便是此樓的老鴇。
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老鴇連連點頭,說道,“隻因那兩人出手闊綽,老奴一時心貪,便叫眾名女兒一同伺候,卻不想惹來禍事,害死了老奴手底下這些年紀輕輕的女兒……”她口中的[女兒],指的便是在她手底下謀生的青樓女子。
“那二人的麵貌,看仔細了麼?”梁丘舞沉聲問道,“據你等方才報官時所言,製證的可是八皇子李賢……此事可大可小,倘若事情最後並非如你所言,你應該清楚,汙蔑皇子,那是何等的重罪!”
老鴇一臉惶恐之色,連連點頭說道,“老奴明白,老奴明白……隻是那二人談論之際,有一個口稱另一人為八皇子,是故……”
梁丘舞微微皺了皺眉,正思忖著如何證實時,卻見不遠處的長孫湘雨淡淡說道,“都過來瞧瞧,可是此人!”
原來,趁著梁丘舞問話之際,長孫湘雨注意到屋內壁桌上設有文房四寶,便取過紙筆來,唰唰幾筆,畫出了八皇子李賢的相貌。
不得不說,長孫湘雨不愧是深酣此道的各中高手,憑著精湛的畫技,隻見那畫中的李賢,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老鴇與青樓眾女子聞言走到桌旁,細細觀瞧,繼而連連點頭說道,“正是!——正是此人!”
“……”隨手將手中之筆投擲一旁,長孫湘雨從懷中取出香帕擦了擦手,微顰的眉宇間,露出幾分擔憂之色。
忽然間,有一名正對著屋門的青樓女子麵色大變,舉起手指著屋門所在,驚聲喊道,“是他!——就是他殺了眾多姐妹!”
屋內眾人大驚之色,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卻詫異看到,季竑正一臉驚愕地站在門內,一臉不知所措。
“我?你說是在下殺了人?”季竑一臉不知所措地指著自己。
瞧見季竑,老鴇與那幾名青樓女子嚇地渾身顫抖,連連退後,靠在牆根,其中有一女子手指著季竑泣聲說道,“莫不是麼?——昨夜喝醉酒,奴家一位姐妹好心勸你二人莫要多飲,免得傷及身體,你便大怒,拔劍相向,將奴家眾多姐妹盡皆殺死,奴家僥幸逃出屋外,你亦不善罷甘休,提著劍追到樓下……可憐樓下眾多無辜姐妹,皆被你這賊子所害!”說到這裏,她幾步跑到謝安跟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扯著謝安的袖子,連哭帶求說道,“謝公子,謝大人,您可要替我等眾姐妹做主啊!”
“……”謝安張了張嘴,莫名地望著那名青樓女子,在他看來,看這名女子的表情,並不像是作偽。
換句話說,多半是金鈴兒假扮著季竑的模樣,造下了這份殺孽。
好家夥,這季竑這回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謝安微微歎了口氣,盡管他清楚季竑十有**是被冤枉的,但是當著麵前這些苦主的麵,他也不好袖口旁觀,在思忖一番後,抬手指向季竑,猶豫說道,“先……拿下!”
“是!”費國等人眾將聞言一擁而上,將季竑製服,卸下其佩劍,將其雙手反綁。
好在季竑也是明是非的人,知道謝安的為難處,倒也不認為是謝安公報私仇,因此,倒也沒有反抗,任憑眾將用繩索綁住自己。
也是,畢竟眼下長孫湘雨這件事已圓滿解決,謝安與八皇子李賢之間,已不存在什麼致命的矛盾,甚至於,看在長孫湘雨的份上,謝安多半還會幫他們。
見季竑頗為合作,謝安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繼而扶起麵前的青樓女子,輕聲說道,“這位姐姐倒是陌生,不知喚作什麼?”
“奴家喚作映虹……”那青樓女子心有餘悸地望著季竑的方向,輕聲說道。
“哦,原來是映虹姐姐,”謝安輕笑一聲,硬著頭皮頂著梁丘舞與長孫湘雨二女冰冷的目光,將映虹扶起,微笑說道,“映虹姐姐你看,本官已將那賊人拿下,姐姐放心……現在本官來問你,昨夜持劍殺人的,正是他麼?——人命關天,姐姐可要瞧仔細了!”說話時,謝安手指季竑。
望了一眼季竑,映虹眼中露出無盡恐懼之色,連連點頭說道,“正是此人!——即便是化作灰,奴家也認得……”
“這樣啊……”謝安點了點頭,忽而問道,“那……此人在行凶時,李賢殿下又在做什麼呢?”
“李賢殿下?”映虹愣了愣,繼而才意識到謝安指的是另外一位客人,連忙說道,“回謝公子話,那名客人好似酒量不深,兩杯酒下肚,便已昏昏欲睡……”
話音剛落,那邊季竑驚惑說道,“這不可能,我家殿下酒量雖說稱不上海量,但也不至於兩杯酒就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