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他二人這般動怒,畢竟,撇開梁丘舞東軍上將軍的身份不談,她可是謝安的正室,換而言之,是他們這些家將的主母,身為謝家家臣,豈容有外人如此羞辱自家主母?
反倒是梁丘舞看得有些不忍了,抬手說道,“蘇信,李景,莫要再打了,夫君還需留著此人問話呢!”
“是!”見梁丘舞發話,蘇信與李景二人這才罷手,在狠狠瞪了一眼苟貢後,回到謝安身後。
而此時,謝安正一臉詫異地望著[財鬼]錢喜。
在謝安看來,這個被稱為[四隱刀之財鬼]的錢喜,相貌很是平凡普通,是那種丟在大街上就絕對找不出來的路人類型,要說此人有什麼特征的話,那就是此人那雙眼睛。
自方才起,這家夥就一直盯著謝安等人看。
“你在看什麼?”謝安好奇問道。
隻見[財鬼]錢喜瞥了一眼謝安等人,低聲嘀咕道,“兩百兩……四十兩……六十兩……”
“什麼?”謝安詫異地問道。
可那錢喜卻不理睬謝安,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梁丘舞身上,在上下打量了梁丘舞幾眼後,他咽了咽唾沫,帶著幾分震撼的表情,喃喃說道,“一千四百兩……”
見錢喜答非所問,廖立皺了皺眉,沉聲喝道,“大人問你話呢,怎麼,沒聽到麼?!”
“廖立,等等……”抬手攔下了廖立,謝安詫異地打量著錢喜。
什麼兩百兩,四十兩的?
這家夥到底在說什麼?
饒是謝安亦聽得一頭霧水,更別說其他人。
忽然間,謝安心中一動,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著,以及梁丘舞身上的衣著,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那錢喜竟是就著他們身上的衣飾,評估著其價錢。
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評價他人的衣服?
這家夥倒也有意思……失笑般搖了搖頭,謝安走上前幾步,站在錢喜麵前,好奇問道,“你叫什麼?”
見謝安似乎不認得這幾人,荀正張了張嘴,正要向謝安述說,卻見謝安抬了抬手,似有深意般望了一眼自己,他心下頓時會意,遂做壁上觀,不再插嘴。
瞥了一眼謝安,又瞥了一眼似乎想說些什麼的荀正,錢喜咧嘴一笑,諂笑著說道,“這位大人,那位荀大人可是清楚我等底細哦,大人何不問問荀大人?”
謝安聞言搖了搖頭,意有所指地說道,“不,本府要爾等自己說!”
仿佛是明白了什麼,那錢喜麵色微變,臉上的諂笑漸漸收了起來,緩緩搖頭說道,“那大人可要失望了!”
“你說什麼?!”蘇信聞言大怒,正要上前狠狠拷打這錢喜一番,卻見謝安擺了擺手,讓蘇信退回原處,繼而望著麵前鴻山四隱刀,微笑說道,“本府不介意用暴力解決問題,隻不過嘛,有些時候,有比直接動用暴力更好的途徑……”說到這裏,他轉頭望向錢喜,輕笑說道,“你……很喜歡錢呢?”
“誰不愛財?”錢喜不屑地撇了撇嘴。
見此,謝安莫名地笑了笑,繼而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從其中抽出一張,在錢喜麵前搖晃了一下。
“五百兩……”雙目死死盯著那銀票,錢喜不自覺地咽了咽唾沫,勉強堆起幾分笑容,故作不屑一顧地說道,“用區區五百兩來買小的開口,大人也太小氣了吧?”
“不不不,”謝安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這不是給你的……”說著,他雙手各自捏住銀票的一角,當著那錢喜的麵,將銀票緩緩撕開。
在屋內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那錢喜死死盯著謝安的動作,身體不自覺地扭動起來,就連呼吸亦加劇了幾分。
“嗤啦……”一張五百兩的銀票,被謝安撕成了兩半,望著被他隨手丟棄在地上的銀票,錢喜的眼神說不出的古怪。
“還不肯說麼?”輕笑著望了一眼錢喜,謝安從懷中又取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在他麵前晃了晃,笑著說道,“這次是五千兩哦……”
望著謝安雙手已捏住那銀票的兩端開撕,錢喜麵色泛起異常的潮紅,不住地搖著頭。
“不,不要,不要……”
“不要?”撕開一個小角,謝安輕笑著說道,“那你說是不說啊?”
謝安這句話,仿佛是讓錢喜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般,隻見他連喘了幾口粗氣,急聲說道,“錢喜,小的叫錢喜!——大人有什麼話隻管問,小的知無不言……不要,不要撕……”
“早這般合作多好?”輕笑一聲,謝安隨手將那五千兩的銀票塞在錢喜的右手手心,輕聲說道,“待會本府問話時,老老實實回話,知道麼?”
頓時,那錢喜仿佛是忘卻了自己渾身上下的疼痛,滿臉春光,連連點頭,說道,“是是,小的知無不言……”
“老四,你……”見錢喜三下兩下就被謝安擺平,[影蛇]苟貢一臉的驚怒,怒聲罵道,“什麼時候了,還隻惦記著錢!”
錢喜聞言縮了縮腦袋,卻又不舍得放開手裏的銀票,隻好裝作沒有聽到,低著頭不說話。
“別著急,待會就輪到你!”瞥了一眼苟貢,謝安移步走到漠飛麵前,上下打量著這個氣質與羅超有幾分相似的東嶺刺客。
也不知為何,這個叫做漠飛的刺客,全身包裹地嚴嚴實實,就連袖口、褲腳等處,亦用黑布纏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