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整個帳篷內的氣氛又活絡起來。
而與此同時,謝安正一臉鬱悶地走向梁丘舞與長孫湘雨的帳篷,一撩帳篷的幕布,他發現長孫湘雨正披著一條狐絨毯子半依在榻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怎麼著?被舞姐姐逮到了?”
望著她那不懷好意的笑容,謝安古怪說道,“不會是你告的密吧?”
“告密?”長孫湘雨失笑般搖了搖頭,說道,“你等鬧地那般大聲,你以為舞姐姐是聾子不成?”
謝安聞言懷疑地望地望著長孫湘雨。
見此,長孫湘雨臉上浮現出幾分幽怨,可憐兮兮地說道,“安哥哥總是這樣,將奴家想地那般壞,奴家……”說著,她抬起右手,用袖子蒙著大半張臉,雙肩微微顫動。
謝安無奈地搖了搖頭,沒好氣說道,“來來回回就這一套!有點新鮮的沒有?”
長孫湘雨聞言秀目一白,憤憤說道,“真是薄情寡義,配合一下會死啊?”
“喂喂,[薄情寡義]用在這裏啊?”
二人正說著,梁丘舞撩簾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李壽,見帳內長孫湘雨與謝安二人正在鬥嘴,皺眉說道,“別鬧了,湘雨,將朝廷所傳達的意思說一說吧!”
見此,長孫湘雨這才停止與謝安的鬥嘴,望著謝安說道,“總之,朝廷是應允了你的建議……”
謝安愣了愣,詫異問道,“什麼建議?”
長孫湘雨沒好氣地望著謝安,說道,“還能有什麼?——你那[將功抵罪]的建議,陛下認可了,不過,張棟等人還是需經大獄寺審理……”
“哦,這件事啊!”謝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鬆氣般說道,“總算是可以給張棟等人一個交代了!”
長孫湘雨微微一笑,繼而淡淡說道,“另外,朝廷還要你擬寫一道戰功表,朝廷好依此封賞!”
一聽到封賞二字,謝安不由兩眼放光,連忙說道,“封賞?”
以長孫湘雨的聰慧,如何不知謝安此刻在想什麼,聞言也不說破,微笑說道,“當然了,你立下此等功勳,陛下自然會重賞……早在二十餘曰前,奴家便已發書至祖父處,請他出麵,替你向朝廷爭取[開府]殊榮!”
“[開府]?”李壽愣了愣,繼而轉頭望向謝安,眼中露出幾分喜悅。而此刻謝安滿腦子都是金銀,滿臉不解,詫異問道,“什麼意思?”
“就是讓你能夠蓄養家府私兵!”說著,梁丘舞替謝安與李壽倒了一杯茶,遞給他二人。
“家府私兵?”謝安愣了愣,帶著幾分雀躍說道,“是指能夠佩戴甲胄的士兵吧?而不是尋常的家仆家丁?”
“自然!”長孫湘雨點了點頭,微笑說道,“雖說朝廷會下撥一部分軍餉,不過,你可別指望那筆銀子能有多少……”
“這個我明白,”謝安連連點了點頭,舔了舔嘴唇說道,“私兵……私兵……”忽然,他愣了愣,詫異問道,“舞,東公府有私兵麼?”
梁丘舞微微一愣,正要說話,長孫湘雨沒好氣說道,“想什麼呢?東軍不就是麼?”
“哦,對對對!”謝安恍然大悟,搓著雙手美了半響,急切說道,“那……有多少人啊?我是指編製……”
“這個嘛,”梁丘舞思忖了一下,說道,“自一百人到五百人不等……依你如今立下的功勞看,三百人應當不成問題!”
“三……三百人?”謝安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傻傻地望著梁丘舞,沒好氣說道,“弄了半天,就三百人?——那有什麼用?”
梁丘舞聞言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解釋,遂望了一眼長孫湘雨,後者會意,輕笑地解釋道,“連這也想不到麼?——三百尋常士卒,自然是無多大用處,可倘若是三百門客、三百家將呢?”
謝安愣了愣,恍然大悟地說道,“你是說,我可以將張棟等人收歸府上,當做私兵?”
“前提是對方願意!——別忘了,私兵的撫恤,與軍隊將領的軍餉,那可是決然不同的!”
“不就是錢麼?——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謝安咧了咧嘴,嘿嘿笑道。
他敢打賭,隻要他張口,像蘇信、李景這些心腹將領,多半願意做他謝府的私兵,至於待遇問題,嘿,他謝安有的是斂財的手段。
這不,方才要不是梁丘舞突然出現,他那五十兩銀子早已變成上千兩了。
想到這裏,謝安興致勃勃地問道,“真的可以麼?”
“奴家祖父親自出麵,陛下必然應允,更何況你等立下這般天大功勳……”說著,長孫湘雨頓了頓,望了一眼李壽,繼續說道,“本來,奴家也想為壽殿下謀劃一番,後來想想,還是作罷為妙……盡管朝廷人人盡知安哥哥與壽殿下關係,不過說到底,壽殿下[開府],與安哥哥[開府],其中寓意,還是有些區別的……還望壽殿下莫要介意!”
李壽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長孫湘雨指的是什麼,聞言點頭說道,“這個本王自然明白!——本王暫時還是打算在三皇兄李慎身旁呆些曰子!”
長孫湘雨聞言咯咯一笑,讚許地望了一眼李壽,繼而望向謝安,低聲說道,“安哥哥,奴家替你擬了一份名單,你且看看!”說著,她站起身,將桌上的一張紙遞給謝安。
謝安接過那份名單,輕聲念著上麵的名字,不難猜想,長孫湘雨所擬寫的名單,無非就是蘇信、李景等人。
忽然,謝安皺了皺眉,疑惑地望著長孫湘雨,說道,“費國?——此人可是太平軍的人啊!”
“安哥哥是怕養虎為患?”長孫湘雨捉狹似地眨了眨眼。
“那倒不至於……”謝安微微搖了搖頭,繼而皺眉說道,“但再怎麼說,他明麵上可是太子李煒的人,要不動聲色將其收歸到我府上,這可不易……”
“這還不簡單?”長孫湘雨聞言咯咯一笑,輕聲說道,“你隻要在功勳表中大肆誇獎費國,請朝廷重重加以封賜,李煒自然會起疑心,多半會令費國當即到其府上問話……而你要做的,便是在回到冀京後,留住費國,莫要叫其去見李煒,你可以借口設宴款待眾將。如此一來,李煒必然以為費國已改投你府上,勢必心中憤怒,以他那般器量,多半會暗中打壓費國升官,而你這邊,則好言籠絡,如此,費國豈會不乖乖就範?”
“離間?”謝安恍然大悟,繼而皺眉說道,“可問題是,費國既然潛伏在大周軍中,勢必是打算著盡可能地爬到高位,好為太平軍效力,很難想象他會棄太子李煒這條捷徑,投身我府上……”
“那可不見得!”長孫湘雨聞言輕笑一聲,意有所指地說道,“待回冀京之後,壽殿下多半會加封[安平王],而安哥哥亦極有可能借此軍功生任大獄寺卿,再加上舞姐姐東軍上將軍,這股勢力可不小,倘若那費國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與其在太子李煒手中不受重用,倒不如改投安哥哥府上!——再者,隻要我等斷了費國他那太子李煒的那一枝,由不得他費國不願,隻要他還打著混入大周內部的算盤!”
“這倒是……”謝安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繼而默默望了一眼長孫湘雨。
仿佛是看穿了謝安的心思,長孫湘雨咯咯笑道,“是不是想說,[這個女人耍弄陰謀手段,可真是得心應手]?”
“怎麼可能……”被說破心中之事,謝安一臉尷尬,訕訕一笑。
隨後,四人又聊了一番,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後,李壽這才離去,將剩下的時間留給謝安以及二女。
可能是考慮到今夜乃是除夕,梁丘舞這才勉為其難開放了謝安的禁酒令。
叫幾名東軍士卒搭了一個簡易的布棚,謝安與梁丘舞、長孫湘雨三人並坐在布棚下那一張長案後,一麵賞著夜幕下皓潔的雪地,一麵飲酒談天。
端著酒盞,望著酒盞中那半盞殘酒,謝安自嘲說道,“去年這個時候,我還在冀京忍凍挨餓呢……躲在人家府邸前的石獅子後,凍地全身戰栗……”說著,他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水。
望著謝安的落寞的神色,梁丘舞眼中隱約露出幾分不忍,端起酒盞替他滿上,溫溫說道,“可如今,夫君已是正五品的朝中大臣,已是西征叛軍的功臣,不是麼?”
坐在謝安另外一側的長孫湘雨亦帶著幾分譏諷說道,“冀京[傾國雙璧]分坐你左右,陪你飲酒作樂,你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這倒是!”謝安嘿嘿一笑,借著酒意壯膽,一手一個摟住梁丘舞與長孫湘雨,繼而咂了咂嘴,略感遺憾說道,“齊人之福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惜伊伊還在冀京,要不然,就齊了……”
“什麼齊了?”梁丘舞不解問道。
謝安長長吐了口氣,喃喃說道,“家人咯,還有什麼?”
長孫湘雨聞言一愣,眼中隱約浮現出幾分暖意,一閃而逝,繼而撇撇嘴故意說道,“是不是最好還要加上你那位婉兒姐呀?”
這瘋女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沒瞧見舞兩道秀眉都立起來了麼?
謝安沒好氣地望了一眼長孫湘雨,後者一臉得意,咯咯咯輕笑不止。
“安?”梁丘舞懷疑地望著謝安。
謝安滿頭冷汗,連聲說道,“沒有,真的沒有!——舞,相信我!”
在他身旁,長孫湘雨輕笑不止。
費了好些工夫,謝安這才將梁丘舞哄開心,要知道,要在長孫湘雨故意搗亂的情況下將梁丘舞哄開心,這絕對是一項技術活,險些弄地謝安狼狽不堪。
但是不知為何,盡管那般狼狽,但是謝安心中卻是那樣的充實。
就連他也沒想到,當初險些凍死在大街上的他,如今竟能混得風生水起,還結識了許多位紅顏知己。
溫柔似水的蘇婉……小鳥依人的伊伊……正直而偏執的梁丘舞……聰慧而富有心計的長孫湘雨……以及,擁有著成熟女人魅力的金鈴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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