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湘雨將謝安那隻手從自己衣服裏扯了出來,繼而趴在謝安胸口,咯咯笑道,“安哥哥又不是第一次認識奴家,難道還不知,奴家就是一個壞女人麼?咯咯……”
謝安聞言麵色一滯,沒好氣說道,“換句話說,你就是在耍我咯?”
“耍你會說嫁給你麼?”長孫湘雨秀目一白謝安,低聲說道,“人家隻是想試試,是否有討厭你的感覺罷了……”
“咦?”仿佛是聽出了她話中的深意,謝安心中微微一動,小心翼翼地說道,“那……那結論呢?”
“唔……”長孫湘雨歪著頭望了謝安許久,咯咯笑道,“不怎麼討厭呢……”
寥寥幾個字,仿佛是最動聽的情話般,讓謝安心中的欲火一下子便燃了起來,摟著她的雙臂,不由添了幾分力道,甚至於,右手忍不住又探入她衣內。
遭此襲擊,長孫湘雨嬌軀微顫,連忙按住在謝安在其胸口遊走的手,帶著幾分懇求之色,說道,“奴會信守承諾的,不過,別在這裏……求你了……”
謝安聞言微微一驚,要知道,自認識長孫湘雨以來,他可是第一次聽到她出言懇求。
想到這裏,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欲火,連忙將手抽了出來。
或許是注意到了謝安那頗為遺憾的神色,長孫湘雨咯咯一笑,眨了眨眼,說道,“早在冀京時,倘若安哥哥有膽量與奴家賭一賭,或許奴家這會,早已是安哥哥的女人了……是不是很後悔呀?”
“也有可能,我這會屍首都不成樣子了……”謝安沒好氣地說道。
“咯咯咯……”長孫湘雨忍俊不禁地輕笑起來,繼而用雙手支撐在謝安胸口,抬起頭來,靜靜地望著他,良久之後,這才輕聲說道,“謝安,真的那般想得到奴家麼?說實話!”
見長孫湘雨說這句話時,眼神清澈而沒有半分迷情,語氣也很是認真,謝安心中微微一凜,在猶豫半響後,緩緩點了點頭。
“理由!”
“……”望著長孫湘雨平靜的表情,謝安皺眉思忖了半響。
他很清楚,那些對梁丘舞、伊伊、甚至是金鈴兒而言都極其有效的甜言蜜語,對於這個女人是行不通的,或許還會起到反作用。
想到這裏,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在我的家鄉,有這麼一句話,危險的東西最好鎖在保險櫃裏,危險的女人,最好讓她待在自己房裏……”
或許,整個大周也隻有長孫湘雨聽得懂謝安這句話,聞言咯咯一笑,說道,“你怕我?”
“唔!——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告訴我,如果無法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或許有朝一曰,你就會成為我最頭疼、也最難以應付的敵人……”謝安毫不掩飾地說道。
“……”長孫湘雨聞言柳眉一挑,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意,輕笑說道,“是故,似奴家這等危險的女人,最好就是待在你房內榻上……是麼?——還是說,你準備將奴家鎖在箱子裏?”說著,她挑逗般用手指刮了刮謝安的臉龐。
謝安一臉訕訕地笑了笑。
望著謝安這副表情,長孫湘雨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喃喃說道,“能說出這番話,看來你真的是將奴家的姓子了解透徹呢……被人看穿,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呢!”
謝安聞言微微一驚,心中不禁有些緊張。
“不過,奴家卻又生不起氣來……”說著,長孫湘雨伸出右手,撫摸著謝安的臉龐,咯咯笑道,“但是,這樣人家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盡管奴不想違背娘親的意思,隻不過……”
謝安舔了舔嘴唇,說道,“你這樣想呀,憑著我與李壽的關係,有朝一曰他登基當了皇帝,我說什麼也是朝中一等大員吧?甚至於,丞相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你也知道,憑著我的本事,當丞相實在是有些……嘿嘿!——如果有你在,你就可以幫我……”
“……”長孫湘雨撫摸著謝安臉龐的手微微一顫,望向謝安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見此,謝安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暗自僥幸自己賭對了,試探著說道,“不情願麼?”
“也不是不情願,隻是有些意外罷了……”長孫湘雨深深望了一眼謝安,喃喃說道,“奴家漸漸有些明白娘親的意思了,或許,你才是最適合我長孫湘雨的夫婿,因為,你不會嫉妒你的妻子的才華……”
“誰說我不嫉妒?”謝安翻了翻白眼,沒好氣說道,“你以為在知道了舞從二品官的官位後,我就沒壓力?沒見李壽那小子當初是怎麼稱呼我的麼?——嘿,舞將軍的夫婿!——我敢打賭,李壽那小子要是知道你肯下嫁給我,定會說,[嘿,那不是長孫軍師的夫婿麼?]”
“咯咯咯……”長孫湘雨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繼而饒有興致地望著謝安,喃喃說道,“奴漸漸開始明白,為何舞姐姐那般寶貝你了……”
“哦?”
“你真的很聰明……”
“喂喂,你在嘲諷我,對吧?”
“當成讚譽聽吧!”
“當……當?”謝安哭笑不得望著麵前的女子。
說起來,長孫湘雨與梁丘舞以及金鈴兒這兩位女子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她盡管被譽為大周第一美人,但是在心底,她其實並不在乎她的容貌,比起美豔的外貌,她更在意她的學識、她的能耐。
但是很可惜,大周總歸是男尊女卑的國度,即便她長孫湘雨學究天人,卻也無法像他的祖父胤公一樣,坐上大周朝廷丞相的位置,從而向世人展現才華、展現抱負。
或許有人會覺得奇怪,為何梁丘舞能夠以女兒身擔任上將軍的職位,而長孫湘雨卻無法做到呢?
理由很簡單,要知道大周冀京四鎮,那是開國初就立下的祖訓,簡單地說,隻要是梁丘家的家主,長大誠仁後都必須接任東軍上將,接任東國公的位置,這是世襲的爵位,就算是現任的大周皇帝,也不得違背祖製。
本來,梁丘家家主的位置,東軍上將軍的位置,是輪不到梁丘舞的,但問題是,梁丘家除了老梁丘公外,隻剩下這梁丘舞一條血脈,因此,朝廷也好,皇帝也罷,都不得不默許梁丘舞接任未來梁丘家家主的位子,否則,便是與大周初代先皇所傳下的祖製作對,這可是一個比叛國還要嚴重的罪名。
換而言之,梁丘舞之所以有如今的地位,原因在於她梁丘家已沒有其餘壯年男丁了,但是長孫湘雨不同,且不說她的父親健在,她還有幾個弟弟,其中就包括胤公視為心肝的、視為接班人的孫子,長孫晟。
也正因為如此,即便長孫湘雨有再是讓旁人側目的才能、學識,她也不可能接任丞相這個位置,隻因為她是女兒身。
在梁丘舞看來,長孫湘雨是幸運的,因為長孫湘雨不用像她一樣,盡管不情願也不得不接任梁丘家當家的位置,起早貪黑,訓練東軍士卒,被太陽曬黑了膚色,成為她心中永遠的遺憾。
但反過來說,長孫湘雨又何嚐不認為梁丘舞才是最幸運的女人呢?
明明與她一樣是女兒身,卻因為大周曆代留下的祖製,成為大周絕無僅有的女上將,可以盡情地展示學識與才能。
現在想想,這就是梁丘舞以及長孫湘雨這兩個女人這些年來明明是閨中密友、卻頻發矛盾與爭執的最終原因吧,因為她們的思維方式不同,她們看待事物的角度與觀念不同。
或許世人都以為炎虎姬梁丘舞是一位多麼可怕的女人,畢竟,就連謝安最初也這麼覺得,但隨著陸續的接觸,他這才逐漸察覺到,梁丘舞其實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恪守婦道、相夫教子,對待謝安始終是尊敬有加,從不以她那令人匪夷所思的武力逼迫謝安。
甚至於,有些就連謝安也覺得沒有必要的禮儀,梁丘舞也約束地自己相當嚴格。
打個比方說,兩人散步的時候,梁丘舞絕對不會走在謝安麵前,因為她是妻,他是夫,妻子隻能走在丈夫後麵。
用飯的時候,如果謝安不先動筷子,梁丘舞絕對不會率先動筷。
盡管這隻是一些曰常相處時的小事,但也足以證明,除非謝安做出什麼讓她無法接受的事,以至於讓她難以遏製心中的憤怒,比如說,逛青樓……但是長孫湘雨不同,這個柔弱地幾乎連手無縛雞之力的謝安都能將其強行推到在床上的女人,反而恰恰是謝安所遇見的女人中最強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