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掌兵:變故(2 / 3)

“……”注視著遠處的叛軍,呂崧緩緩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等這幫賊子列陣完畢……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南軍的氣魄!——堂堂正正,擊潰他們!”

林震、樂俊、衛雲三將聞言一震,眼中露出幾分狠色,重重點了點頭。

“末將……明白!”

或許除了南軍將士以外,誰也不會明白呂崧那句話的深意。

堂堂正正擊潰敵軍?

難道趁敵軍尚未列陣完畢、先發製人不好麼?

為何要舍近求遠?

隻能說,如果長孫湘雨或者謝安在這裏的話,他們會明白,呂崧的目的。

威懾!

呂崧打算當著函穀關上無數叛軍的麵,將城下這一萬叛軍徹底擊潰,從而來打擊關上叛軍的士氣,這與長孫湘雨在洛陽南城牆外,借叛軍周良所做的謀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可是話說回來,在洛陽時,長孫湘雨可是借助著巧妙的設計,在短時間達到了以多打少的局麵,當時猛攻費[***]的叛將王猛、周良的軍隊,根本沒有注意到在自己背後,西征周將李景正迂回趕來,形成了反包圍,再加上陳綱所率領的四千士卒突然從周良軍背後殺出,將整整三萬叛軍變成了兩層的夾心餅幹,非但無法做到首尾呼應,甚至連正常的調度都做不到,以至於在一個照麵的工夫,叛軍便被打懵了。

換而言之,如果不是李景以及陳綱的伏兵出現,打擊到了王猛以及周良軍的士氣,使得叛軍心生惶恐,周軍如何能用相等的兵力,在短短一炷香內將叛軍擊潰?

然而眼下,南國公呂崧竟然想在沒有伏兵、沒有援軍的情況下,率區區八千南軍,正麵對抗一萬叛軍,還想在短時間內將敵軍擊潰?

這種事,辦得到麼?

作為叛軍中少數懂得戰陣的將領,唐皓半伏在城牆上,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城下即將展開的激烈戰鬥。

但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南軍那八個千人方陣中,竟然隻有四個方陣徐徐向叛軍靠近,而其餘四個方陣,竟然絲毫沒有異動。

見此,唐皓倒抽一口冷氣。

難不成這南軍,竟打算用四千兵力與孟翱所率領的一萬叛軍抗衡?

被小瞧了呢……即便是唐皓,心中亦不由升起幾分怒意,更別說此刻率領著萬餘叛軍進攻南軍的叛將孟翱。

“好一個半截入土的老兒,竟敢如此辱我?”大罵一句,孟翱手中的佩劍一指南軍,厲聲吼道,“全軍……衝鋒!”

“喔!”萬餘叛軍齊吼一聲,凶如猛獸,朝著南軍撲了過去。

太托大了!

就算是南軍……函穀關上的唐皓皺了皺眉,為南軍如此愚蠢的舉動感到可笑,突然,他麵色微微一愣。

因為他望見,就在那萬餘叛軍即將衝到南軍麵前的時候,那四個千人方陣的南軍,突然齊刷刷地停下了腳步,放下了手中的盾牌,構築成了一道仿佛壁壘般的鋼鐵城牆,入眼處,竟是一根根長達丈餘的鋒利長槍。

縮緊了防線麼?

唐皓微微皺了皺眉,心下暗道不妙。

糟了,士氣被打斷了!

正如他所預料的,麵對著南軍的槍海,衝鋒的叛軍將士們,下意識地停了腳步,畢竟,沒有誰願意傻傻地衝上去,被串在南軍那長達丈餘的鐵槍上。

而就在這短暫的僵持之餘,南軍大將林震用長槍一敲手中鐵盾的邊緣,高聲吼道,“陷陣之誌……”

話音剛落,四千南軍齊刷刷前進一步,用鐵槍敲著鐵盾,厲聲吼道,“有進無退!”

此後,樂俊亦重複林震的舉動,再次高聲吼道,“陷陣之誌……”

四千南軍將士再次齊刷刷前進一步,再次高聲吼道,“有死無生!”

“陷陣之誌……”同為三將之一的衛雲,亦高喊出聲。

“有我披靡!”當那四千南軍喊完最後一句口號時,軍中將士的戰意,被徹底點燃了,那猶如驚濤駭浪一般的戰意,衝擊著每一個叛軍的心神。

那一瞬間,天空烏雲密布,仿佛連天地都畏懼南軍的戰意。

“不要怕!”叛軍將領孟翱大吼一聲,指著對麵的南軍吼道,“殺過去,殺一人,賞銀五兩!殺十人,賞銀百兩!”

“喔!”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孟翱的話,再次成功激勵了叛軍將士們士氣。

在函穀關上叛將們屏住呼吸的觀望下,兩支軍隊狠狠撞在一起,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明明在人數上占據優勢的叛軍,竟然在一個照麵的工夫內,便折損了多達千餘人,反觀南軍,似乎連一個傷員都沒有。

麵對著叛軍士卒亂糟糟的攻勢,麵對著近在咫尺的劍刃,南軍將士似乎連眼皮都不眨一眼,重複著舉盾、刺槍的動作。

“鐺鐺鐺鐺……”

所有的攻擊,都被南軍手中的盾牌擋住了,而就在叛軍將士感到錯愕時,盾牌的右側小孔中,伸出了致命的槍頭,將他們串在長槍之上。

從始至終,叛軍手中的兵刃,甚至無法觸及南軍將士的身體,任憑他們使盡全力,也無法擊潰南軍將士手中的鐵盾。

“陷陣之誌,有進無退!”

在萬餘叛軍心驚膽戰之餘,四千南軍齊吼一聲,踏前一步,繼而,再次放下盾牌。

“衝過去,衝過去!”

叛將孟翱怒吼著,但卻無濟於事,盡管在人數上占據優勢,可是連對方的身體都觸碰不到,這仗還怎麼打?

“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一排叛軍倒下了……“陷陣之誌,有我披靡!”

又是一排叛軍倒下了……南軍那沉重的腳步聲,每踏一步,都仿佛是踏在此地所有叛軍的心中,令他們感到說不出的壓抑。

自古以來,在沙場之上,將領會不止一次地喊[殺]來激勵麾下士卒的士氣,但是南軍,至今為止都沒有喊過哪怕一句……這軍軍隊,仿佛是一潭不起波瀾的死水,仿佛是一塊難以撼動的磐石,機械似地喊著口號,機械似地重複著舉盾、刺槍的動作,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