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長孫湘雨,卻需要憑借那不到三萬人的兵力,先後攻克伊闕關、大穀關、新城、陸渾關、宜陽這五道駐紮著叛軍的城池以及關隘,才能繞到函穀關背後……比起她要攻克的城池關隘,擺在自己麵前的,算得了什麼?
相信自己,謝安,你能夠想出來的……手指交叉,雙手拄在案幾上,謝安目不轉睛地望著案幾上一個黑色小點的瑕疵。
如果是那個女人的話,她會怎麼做?
唔……唔……立即出兵,攻打穀城?
趁穀城的叛軍還不知洛陽淪陷,急行攻打?
不行……別說洛陽眼下還有一股叛軍在負偶頑抗,就算沒有這股叛軍,攻城勞累的將士,恐怕也難以再複戰一場,要是勉強帶著疲倦的軍隊前往穀城,非但拿不下城池,還會被拖死在該地,一旦函穀關的叛軍前往援救穀城,那遭殃的,恐怕反而是自己這七萬大軍……唔,那個女人,絕對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
多半會下令全軍整修一曰,明曰再赴穀城……可這樣的話,穀城的叛軍,就會知道洛陽已經陷落,畢竟洛陽叛軍中有不少人從西門逃了出去,這些人會去的地方,無疑就是穀城……也就是說,穀城會向函穀關求援……穀城在函穀關與洛陽的中點處,換而言之,函穀關派去的援軍,行程應該與自己這七萬大軍差不多……換句話說,除非在一曰內攻克穀城,否則,很有可能被叛軍反過來拖死。
如何在一曰內攻克穀城呢?
穀城的守將又不會傻傻地跑出城來,與我軍交戰,多半是死守城池……等等,不對!
穀城守將會出戰!
從洛陽逃出去的叛軍,一定會將洛陽陷落的消息告訴穀城守將,這樣一來,穀城的守將就產生一個錯覺,那就是,像張棟那樣單單依靠城牆防禦,是不足以守住穀城的,畢竟張棟用更多的兵力都沒有守住洛陽。
所以,穀城守將一定會出城迎戰……不對不對……雖然這個思路沒錯,可穀城隻有一萬人,而我軍卻有七萬,能帶往穀城的,至少也有六萬,穀城的守將歐鵬,真的敢出城迎戰麼?
可惡……區區萬人,你守什麼穀城?就不能多帶一點?
啊,不對不對,如果穀城有更多的兵力,那我大周軍攻打穀城的勝率,自然就更小了……有沒有不能當做穀城戰力的、卻能給穀城守將歐鵬壯膽的叛軍呢?
讓他敢帶人出城迎戰……想到這裏,謝安自嘲一笑,伸手撓了撓頭。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好事呢……”
而這時,西征周軍將領李景匆匆奔入了大廳,見謝安正坐在席位上,抱拳說道,“謝大人,在城內西北角做困獸之鬥的張棟,派人向我軍交涉:倘若我軍能赦免其軍中將士家眷連坐之罪,那張棟以及麾下將士,甘願自縛,反之,則與我軍死戰到一兵一卒,不死不休!——大人?”
在李景詫異的目光下,謝安驚喜無限地長大了嘴,拍案而起。
“就是他了!”
“啊?”
對對對!
自己怎麼忘記了,洛陽城內還有這麼一支頑抗到底的叛軍!
在其他叛軍狼狽四逃的眼下,這支叛軍為何不在費國、李景等人攻下西城門與北城門之前逃走?
理由很簡單,城內有他們的家眷!他們想接自己的家眷一道走,因而延誤了時機,無奈之下,隻能困守於洛陽西北角。
一邊心懷激動地想著,謝安一邊跟著李景騎馬朝著洛陽城西北角趕去。
騎馬足足趕了小半個時辰的路程,謝安這才來到了這城中最後一股勢力所在。
望著附近遍地的屍骸,謝安暗暗心驚,因為他發現,在那遍地的屍骸中,叛軍與周軍的戰死比例,幾乎達到了一比一。
簡直可以說比攻城戰還要慘烈!
怎麼回事?
牽著馬韁緩緩朝前走著,謝安眺望著遠處的民居、街道,他隱隱看到,在那些民居、街道上,叛軍擺置了簡易的防守設施,比如說,將一係列的家具從民居裏拖了出來,擺在街上構築起防線,甚至於,有些地方,直接拿雙方士卒的屍體構築防線。
望著那遍地的鮮血,感受那近在咫尺的血腥味,若不是強行忍住,謝安差點要將隔夜飯都吐出來。
深深吸了口氣,謝安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冷靜點,謝安,撇開名義上的統帥李壽不說,你現在可是掌控著七萬大軍,七萬人的姓命都捏在你手裏……如果能說服張棟倒戈,那麼你就能以微弱的損失拿下穀城,甚至是長孫湘雨那個女人嗤之以鼻的[兵不血刃]!
相信自己,你能夠辦到的,耍嘴皮子,不正是你的強項麼?
想到這裏,謝安深深吸了口氣,從馬背上翻身下來,直視著遠處占據了街道與民居的無數叛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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