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鴆羽之厲,勝似猛毒(二)(2 / 3)

這個女人……好狠!

在座的諸將聞言麵色大變,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長孫湘雨。

“那麼本軍師再問一句,本軍師殺了這些不聽話的家夥,你們有何不滿麼?——說話!”

諸將麵麵相覷,在稍稍猶豫了一下後,抱拳說道,“啟稟軍師,末將等……無有不滿!”

“很好!”一甩衣袖,長孫湘雨啪地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扇子,沉聲說道,“既然如此,你等眼下便隨嚴開、陳綱、項青、羅超四將前往城內整頓全軍,誰要是抗令不尊,無論官職大小,就地格殺,以叛亂罪論處……本軍師殺了朱滄、楊進二人,想必這十萬軍士中,必定有人對本軍師不滿,傳達下去,誰要是看本軍師不順眼,本軍師的命,隨時等他來取,隻不過……一人犯事,全營皆誅!——誅三族!”

屋內眾人聞言倒抽一口冷氣,要知道一個營至少也有兩千人,換而言之,隻要是有人行刺她長孫湘雨,那麼這一個營的士卒,都是死罪,而且還要牽連家人。

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狠啊……即便是與長孫湘雨相識已久的謝安,望向她時的目光,亦充滿了陌生。

屋內諸將麵麵相覷,最終緩緩抱拳。

“是,末將等……遵命!”

“去吧!”長孫湘雨目視了一眼嚴開、陳綱等將。

作為梁丘舞的心腹之將,嚴開、陳綱、項青等人似乎早已知曉長孫湘雨的心狠手辣,見此倒也不怎麼驚訝,畢竟這個女人,當初可是將高陽城內整整八萬百姓當成了克敵致勝的誘餌!

而如今,隻不過才死了不到一百人而已,算得了什麼?

見長孫湘雨這般說,屋內的諸將也知道自己的姓命是保住了,稍微鬆了口氣。

平心而論,他們也不是不想為自己的同僚報仇,畢竟雖然來自他鄉各地,但好歹也在這塊司州之地相處了大半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隻不過……長孫湘雨這個女人太狠了,手段毒辣到令他們不敢有絲毫的冒犯,別說用自己的命去換這個女人的命,這本來就不是一件稱得上占便宜的買賣,更何況還要牽連家眷、背負叛亂惡名……總之,乖乖聽話就是了,何必要為他人強出頭?

心照不宣地,那十餘名將領相互對視了一眼,頗有些劫後重生般的感觸。

忽然,長孫湘雨喊住了他們。

“等等!——劉奕,整編軍隊之時,當著全軍的麵,將那封名單念一遍!”

劉奕也不是傻子,哪裏會不明白長孫湘雨的意思,恭恭敬敬地將丟在地上的那本極厚的名冊薄拾了起來。

“末將遵命!”

“聽話,乖乖照本軍師所說的行事,本軍師不會虧待你們的!”

“是!”

望著那些人緩緩離去的背影,謝安再也忍不住了,皺眉望著長孫湘雨說道,“湘雨,你何以要做到這種地步?”

“何以到做到這種地步?”長孫湘雨聞言輕笑一聲,轉過身望著謝安與李壽二人,輕蔑說道,“我隻是用最簡單、最便捷的辦法收攏這支兵馬罷了,做錯了麼?——朱滄與楊進那些人,擺明了不願服從,這樣的人,留著也是禍害!”

“可……可以好言相勸啊!”

“好言相勸?”長孫湘雨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我說過,我長孫湘雨所貫徹的兵法,不需要將領!——我隻需要聽話的棋子!”

“棋……棋子?”謝安皺眉望了一眼長孫湘雨。

“啊,從始至終,由我長孫湘雨來謀劃這次戰事,我不需要什麼將領臨機應變,我隻要他們貫徹我所下達的命令,這就足夠了!——其餘的因素,我自會考慮!”

“你可真是……”謝安搖了搖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事實證明,長孫湘雨所做的一切,確實是奪取兵權的最快途徑,盡管在得知朱滄、楊進二人被殺之後,偃師城內有不少將士群情激奮,可當那名叫做劉奕的將軍,當著全軍的麵,念了一遍名冊薄上的名字後,彌漫在城內的那股不殺長孫湘雨誓不罷休的氣氛,頓時退去了。

甚至於,有些被點到名、被念出住址、家人境況的將士,還反過來監視自己一營的同伴,唯恐他們做出傻事而牽連到自己,甚至是牽連到自己的家人。

畢竟朱滄與楊進等人的首級,已懸掛在偃師東城門的牆頭。

說什麼這些位將軍欲密謀造反,底下的士卒是不信的,再者,長孫湘雨也沒有攔著劉奕說出實情,相反地,她正是要向底下的士卒傳達一個訊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如果說梁丘舞的治軍方式,是以人為本,崇尚培養將領、軍官的自主姓、臨機應變的能力,那麼長孫湘雨所奉行的,便是絕對**的治軍方式。

不需要將軍的兵法,或許聽起來可笑,但是事實上,長孫湘雨確實不需要那種擁有主觀判斷能力的將軍,所謂的將軍,在她看來,隻是一個像其麾下作戰士卒傳達命令的媒介罷了,她會需要他們的武力、謀略麼?不,根本不需要!

而這一點,無論是謝安還是李壽,亦或是在偃師十萬將士,尚且還未真正見識到,那種不需要將領的用兵之道!

整編軍隊的事,到次曰晌午,已做得差不多了,結束了這類事的諸將們,紛紛回去向長孫湘雨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