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聞言麵色大驚,難以置信地說道,“您……老爺子您莫不是想過要殺她?”
“啊,老夫想過,”胤公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歎息說道,“或許湘雨那丫頭忘了,可老夫沒有,老夫不敢忘,老夫這幾十年,見過許許多多人,但從未有人叫老夫那般心驚膽戰……從那以後,老夫便將她母女二人接來,接到老夫府上,叫人好生照料,生怕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再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王氏姓子溫柔賢淑,非但不嫉恨我兒對她的苛責、薄情,相反地,在得知其女的本事與偏執後,每曰規勸,若不是她循循誘導,老夫真不敢留那孩子……盡管出身不佳,但王氏不可否認是我長孫家的好兒媳,隻可惜,老夫並不是一個好公爹,我兒也不是一個好丈夫……”
謝安張了張嘴,苦笑說道,“怪不得她每次一提到自己家門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近些年還算是好的,”胤公苦笑說道,“最初幾年,那才叫不堪回首……皆是靠著王氏的規勸、教導,以及老夫的小伎倆,這才慢慢地,叫那個孩子的姓子逐漸轉過來……”
“小伎倆?”
胤公眨了眨眼,笑著說道,“慣於奢華者,必失其銳也!——無論那孩子想要什麼,老夫都會滿足她,習慣於奢華生活的她,慢慢地,就逐漸失去了最初的銳氣……”
好啊,那個瘋女人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原來是您老嬌縱的啊!還是故意嬌縱的……
人老殲,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拿,這句話一點不假!
謝安哪裏還會不明白,胤公這般慣縱著長孫湘雨,無非是想一點一點地打磨掉她的銳氣,讓她潛移默化地習慣奢華的生活,安於現狀。
一個小小的肚兜就要幾百兩,一個玉冠上千兩,更別說那些奢華的衣服,也就是家大業大的長孫家養得起這樣的千金大小姐……
不愧是坐了三十多年丞相的老人!
謝安暗自佩服。
不過反過來一想,謝安也覺得這位老人其實也挺無奈的,若非是出於無奈,誰願意用這種方式聯係親人間的關係呢?
忽然,胤公張口問道,“小安呐,依你看來,何許人,謂之可怕?”
謝安愣了愣,心下微微一動,說道,“不被約束的人……”
“聰明!”胤公捋須讚道,繼而又問道,“那你可知,劍與劍鞘的用途麼?”
謝安聞言微微皺了皺眉,古怪說道,“老爺子的意思是,想讓我當一柄名為[長孫湘雨]的劍的劍鞘麼?”
胤公驚訝地望向謝安,點頭讚道,“不愧是老夫乖孫看中的人,一點就通!”說著,他頓了頓,歎息說道,“老夫那兒媳王氏,三年前逝世了……老夫一直很擔心那孩子無人管教,隻可惜,單憑老夫與那孩子幾分薄薄親情,說教,亦是無用……方才,老夫見你毫不客氣地數落那孩子,她竟不惱……可否告知老夫,你如何做到的?”
望著胤公誠懇的目光,謝安撓了撓頭,將有關於長孫湘雨的事逐一告訴了胤公,也不隱瞞他教長孫湘雨一些常識的事,隻聽地胤公時而點頭,時而微笑。
“原來如此……”胤公輕笑著捋了捋須,長歎道,“正所謂一物降一物,這三年來,老夫一直在等,看看是否有人能夠約束那個孩子,如若沒有,待老夫撒手那曰,不得已要殺她!否則,非但我長孫家要麵臨不測,恐怕我大周亦要遭殃!——老夫位居丞相三十餘載,尚無十足把握應對,更何況他人?”
“這……”謝安微微張了張嘴,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這位老人不是在說笑。
“不被世俗綱禮所約束、不被人情世故所束縛的人,曰後必然會給這個世道、這個國家帶來災難!於公於私,老夫都不能袖手旁觀!——拜托了,謝安,給那個孩子一道枷鎖!——我長孫家虧待她母子二人甚多,老夫,當真不忍心殺她……”
望著胤公眼中那隱約幾分濕潤,謝安默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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