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啊,”謝安抬頭望了一眼比他高半個腦袋的梁丘舞,輕笑說道,“你有你背負的信念,我也有我背負的信念……”
“……”梁丘舞眼神驟變。
“十年之內,我定會當上朝中重臣,我隻問你,你能等麼?”謝安的表情,異常的嚴肅,嚴肅到與平曰判若兩人,無論是梁丘舞還是侍女伊伊,一時之間竟都有些失神。
一陣短暫的沉寂過後,梁丘舞微微吐了口氣,搖頭說道,“十年,太長了……”
是麼?
你也這麼認為麼?
謝安苦笑著。
“不過……”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謝安下意識地抬起頭,望見的,是梁丘舞那一張認真的驚豔麵孔。
“做做看吧,讓我看看,我的丈夫憑借自己一己之力,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說著,她一揚赤紅色的戰袍,徑直朝著府門方向走去。
“……”
謝安的心,劇烈跳動著,他難以置信地望著梁丘舞離去的背影。
她,竟然……同意了?
同意了自己那聽上去十分可笑的言論?
不自覺地,謝安握緊了雙手。
他很清楚地意識到,從這個女人開口應下的那一瞬間,他,就再也無法將她放下……
因為,他已經徹底愛上了這個決然稱不上賢惠或者可愛的女人。
“你……你上哪去?”望著梁丘舞離去的背影,謝安大聲問道。
站住腳步,回頭瞥了一眼謝安,梁丘舞的聲音依舊是那般的平靜而沉穩。
“軍營,點卯!”
“呼!方才還真是叫奴婢捏了一把冷汗呢!”
小半個時辰後,在謝安的房間裏,伊伊可愛地拍著胸口,一副心有餘悸。
她抬起頭望向坐在桌旁凳子上的謝安,卻見他正不知為何傻笑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謝安忽然開口說道,“呐,那個女人,其實也很好說話呢!”
“當、當然了,”突然見謝安開口說話,正在替謝安整理睡榻的伊伊嚇了一跳,隨即望著謝安笑嘻嘻的神色怪異說道,“奴婢不是說了嘛……”
“對對對!”撓了撓頭,謝安訕笑不已,忽然,他站了起身,說道,“我到府外逛逛!”
聽聞這句話,伊伊蹬蹬蹬幾步跑了過來,將謝安攔了下來。
“姑爺,小姐吩咐過,不能叫姑爺離開府邸半步……”
“誒?”謝安愣了愣,愕然問道,“什麼時候?”
“唔……昨曰,大概是辰時吧!”伊伊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
“昨曰啊,”謝安恍然大悟,揮揮手笑著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不一樣的!”
“話是這麼說,不過總歸是小姐吩咐下來的,姑爺若是嫌府內悶得慌,待小姐回來之後親自對她說便是……姑爺好不容易與小姐和解,為了這種小事再起爭執,不值得吧?”伊伊連聲勸道。
“這倒也是……”謝安微微點了點頭,畢竟梁丘舞那個女人的姓格,他還是沒能完全吃透,萬一若是起了爭執,從謝安的角度而言,也會感覺為難。
誰叫他對那個女人充滿了好感呢?
不過一想到被自己禁足在府上,不得出府邸半步,謝安頓時又拉長了臉。
要知道,他這個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無聊。
望了眼拉長著臉,一副鬱悶之色的謝安,伊伊掩嘴笑了笑,繼續整理著謝安的床榻,她並沒有注意到,百無聊賴望著她背影半響的謝安,眼睛忽然一亮。
“伊伊……”背對著房門坐著,謝安忽然喚道,他的臉上,堆滿了壞笑。
“有何吩咐,姑爺?”伊伊轉過身來說了一句,正巧對上謝安那壞壞的笑容。
可能是本能地察覺到了什麼,伊伊一驚,雙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纏在一起。
“說起來,還有一筆賬沒跟你算呢!”
伊伊低了低頭,她哪裏會不知謝安口中的[一筆帳]指的究竟是什麼。
“姑爺,奴婢隻是一個下人,您莫要跟奴婢一般見識……”
“你的意思是說,你騙我的事,就不了了之了?”謝安故意板著臉說道。
“奴婢錯了……”伊伊的頭,壓得更低了,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直看得謝安一陣心猿意馬。
說實話,盡管謝安對梁丘舞充滿好感,但是不得不說,固執而偏激的梁丘舞,距離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妻子形象,相差很遠,反而是眼前這名水靈靈的侍女,更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