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樹影婆娑,風驚起一聲聲蟬鳴。夏衿白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但氣息全無,頭上破了一個大口子,身下一片血跡,石頭上,草叢上,還有正被土壤慢慢吞噬的血液,血液從她頭上留下,染紅了半邊臉,結了半邊血痂臉上,手上滿是被毆打的青紫。
詭異的一幕正在上演,地上的血液一點一點被土地吸收直至完全沒有。此時,空靈界一位同樣的少女被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掐著脖頸死死的按在池水裏,無論她怎麼掙紮都無法擺脫窒息。
男子厲聲叫囂:“道歉,我要給你道什麼歉,你父親不是和我父親是義兄弟,還立下心魔立誓說要永遠輔佐我們嚴家做這個空靈界的掌權人,不就是覺得我家勢大,想攀權附勢,不就是我家的狗嗎?!那我給你帶狗鏈,那群老不死的要死要活幹什麼?嗬!名門之後,當世之才,不可辱沒,一個鳥的伴身廢物當得起嗎?!”
男子一邊說一邊不停地抓住少女的脖頸往下按,她掙紮的動作慢慢減弱,最後連人形都保持不了,化成了一隻淡藍色白肚子的雲斑鸚鵡,濕漉漉地被摔在地上一動不動。男子一腳踢開,大步離去。
雲斑鸚鵡胸口的起伏慢慢消失,再無生息。忽然從她的身下慢慢滲出血跡,染紅了她淡藍色的尾羽,她也好似融進了土裏消失不見。
此時,另一邊。原本死透的人,手指輕輕一動,隨即慢慢合上眼睛,再緩緩睜開,她好似機械似的慢慢翻身,用手撐著慢慢坐起來,隨之便僵直不動了,看她的眼神空洞無神,好似一副沒了靈魂的軀殼
剛經曆一場死亡,現在夏衿白整個人都是恍惚的,隻知道呆呆地坐著。月下枝頭,已經快淩晨了,夜間的風吹著她被血和露水浸濕的單薄衣裳,她不自覺地開始顫抖,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不知道要去哪,扶著樹下意識沿著前方踱步。
公路上,一輛黑色的車子平穩地開著,後麵的男人雖穿著得體,但難掩狼狽,臉上還有子彈擦傷,隻是簡單消了毒。他在後麵閉目養神。
忽然前麵的司機開口:“先生,前麵有個人”隻見夏衿白失神地走在路上,步履不穩。
車子停在了夏衿白身邊,司機開口:“小姑娘你要去哪?這大半夜的。我家先生說送你一程,你快上來吧。”
夏衿白楞楞地轉過身來,她精神恍惚,但還是下意識地向司機道謝,
“不用了,謝……謝,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她的聲音微弱得快要聽不見。
司機瞳孔一縮,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麼驚恐的一幕,就算不信鬼神,還是嚇了一跳。隻見外麵的少女麵色蒼白,血跡斑斑染了半邊臉,血痂凝固讓她的一隻眼睛都隻得半睜著,眼神空洞沒有神采,好似死了的惡鬼。嗓音沙啞,大晚上的嚇死個人。
“你是豫光寄宿學校的學生?”
後麵一個低沉聲音詢問道,衛宴哲看著她衣服上豫光學校的標誌。他倒是沒有被嚇到,看她的步伐就知道這人可能生病或者受傷,這下看到了倒也果然如此。
“上車吧,你失血過多,不去醫院就要死這路上了。一會送你回學校。”
夏衿白當然不想死,還沒有殺死那個虐死她的人,還沒有報殺兄之仇,哪怕意識不清,也下意識聽從那個要救她的人的話。
車子拐了一個彎,快速地駛向醫院。夏衿白有些困了,失血過多讓她意識模糊,但還是坐直身子,平視前方,雙手輕放於膝蓋,不想失禮於人前,也不想身上的血跡過多弄髒車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