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豬圈裏跳出了驢”,在我身上得到了驗證。
誌願全是北京的院校,不知為何,那個充滿霸氣的城市,好像有什麼召喚力一樣。而且是首都,一輩子就這一次,怎麼也得去個知名城市。後來終於明白那召喚力,卻那般的傷感。
可能是因為今年我考得比較好吧,天氣都是那樣的高興,格外的晴朗,一點都不像我初三的那個夏天。中考就算考得不好,也不用每天都陰雨綿綿霪雨霏霏吧。而且一下就是一個暑假,鬧得我心裏拔涼拔涼的,還以為得了風濕性心髒病,一度的低迷。
錄取通知書居然不送到考生的家裏,中國郵政真他媽的虛偽,這大夏天的誰都不容易。第一次接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甭提有多高興,請了一大桌以前沒考上的和沒我考得多同學,胡吃海喝的一個夏天長了一肚子的肥肉,體重創曆史新高。
梁禹亭,這個雷厲風行的女人,是我的死黨。初看她的名字,大部分都會認為她是那些嬌滴滴的細柳生資的淑女。從表麵上看也確實很淑女,但隻要她一講話,你就知道什麼是爆發力,而且會非常鄙視自己之前的認同,那簡直是對真正的淑女的一種侮辱。
別看我們在外人麵前都是根正苗紅的,背後俺倆幹的勾當不知有多少。梁禹亭家在市區,不像我是一地道的農村妹,不過丫從小是在鄉下的外婆家躲計劃生育的,所以我們才能勾搭到一起。她的個子不算高,卻是一厲害角色,學過幾年的跆拳道,打架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是因為這點,無論鬧多大矛盾,我都不會和她拜拜。否則以後誰替我打抱不平啊。
在我們那旮旯一向比較落後,好多東西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但是隻要跟梁禹亭說,她就一定會幫我辦好。這就是她那個腐敗的老爹對缺少父愛的她的補償.為這,我沒少沾她的光,經常被老媽逼供那些東西是從哪得來的,搞得我想是一個小偷一樣。
初中時我們分開了,她去了市區念書,而我依然在鄉下讀書,這也是她不知道我初中時曾經也風liu過的原因。由於我們的高中是最好的,像她們那樣的腐敗分子是不可能不去的,自然而然的我們就混一起了。咱倆當時相見,搞得跟七八十年代去台灣探親一樣壯烈,涕泗交流,別提有多惡心了。
最初和梁禹亭認識的時候,那才叫一個驚奇,你能想到幾百種相遇的場景,卻一定不會想到我們,因為太特別了。小時候,我們一群小朋友就喜歡去偷別人家長的什麼梨子、桃子,不是父母沒教導,隻是覺得那種經曆比較刺激。同樣我們就是那樣認識的,在我偷她外婆家的梨子時。因為我擅長爬樹,所以每次都是其他人放風,我負責上樹摘。但是那一次我爬上樹之後,她外婆突然從天而降,於是留我在樹上,那群小朋友就逃之夭夭了。我趴在樹上哭得歇斯底裏,任憑她怎麼說,就是不下來,直到我媽被叫來。從那件事之後,“哭賴包”就成了我的綽號,梁禹亭最初的天分也這樣的從給我起綽號上顯露了出來。
本來呢,以梁禹亭和我的成績,上大學是絕對成問題的。但不知咋地高三的時候,我倆就像是追了化肥的玉米,那成績是一天一個樣,把一群曾經學習無比認真的小孩嚇得嗷嗷直叫。最經典的就是生物老師的比喻“從草履蟲迅速進化成人了”。
我們雖在同一個大學,卻不同係,她是廣告設計係,而我是經濟管理係。不過這不是問題,至少對我們來說。
因為要開學了,梁禹亭打電話給我邀請我一起去采購生活用品。我推著小車在超市裏收刮一遭之後,那個小車就滿了,而我要得東西還沒買全。梁禹亭看著我的眼神特鄙夷,她說“蒙蒙,你幹脆把家給搬過去。你說像麵紙、垃圾桶、筷子這些東西偌大的北京會沒有嗎?你也學學我,買點實用性,比如說化妝品啊或是衣服啊之類的。”
“那偌大的北京就沒有化妝品衣服買嗎?”我沒好氣的回她,然後整個商場的人都聽見了我的一聲慘叫。梁禹亭這女人最無恥的地方莫過於她那雙“九陰白骨爪”,凡其所過之處,無不是傷痕累累。
“我要去打狂犬疫苗”此話一出口,旁邊幾個大爺大娘立馬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我和梁禹亭,然後護著自己的小孫子迅速的離開。他們離開的時候我聽見一個大娘在教育她的孫女“看見沒,以後不聽話就讓你像那位阿姨一樣去打狂犬疫苗。”
“阿姨?阿姨?”我和梁禹亭同時發出疑問。
我們都成阿姨了?
“梁阿姨,我要吃糖糖。”話還沒有說完,之間梁禹亭蹲在地上幹嘔,表情是異常的猙獰。